“哦。”
她又乖乖退回去,巴巴望着,等他过来接。
雨太大了,就算只遮一人,也会湿掉衣角。
景召走到屋檐下面,掸掉上衣衣摆上的雨水,他收了伞:“你跑这儿来做什么?”
商领领拎了拎手里的袋子:“买甜品。”
“你应该先跟我打声招呼。”
他的语气没有什么不同,和往常一样,声线低沉,平淡和缓。
但商领领觉得他生气了。
她就也没了底气,很小声地申辩:“你没有给过我号码。”
他没接话,在看外头的雨势。
商领领稍微往他那边挪了一步:“你衣服湿了。”
隔得近了,伞上的雨水溅到了她鞋上。
景召往墙边靠,换另一只手拿伞:“雨太大,等停了再回去。”
雨很大,天乌压压的,水汽朦胧。
她发现,雨天好衬他,缭绕缠绵的朦胧和他浓烈深邃的轮廓成了很鲜明的对比,像黑白的水墨画里开了一朵最艳丽的冬梅,傲骨铮铮地添色。
和十九岁的他不同,十九的他更像烈日,像穿堂的风,不羁且自由。
他很高,商领领有一米六八,还要仰起头看他:“景召,你冷不冷啊?”
他摇了摇头。
“手酸不酸?”
他没回应,看着前面水洼在出神。
商领领又问:“要不要我帮你拿伞?”
他转过头来,瞳孔里蒙着一层水雾,倒影不明:“顾好你自己。”
言外之意:少管别人。
他真的好不乖啊。
商领领低头苦恼。
她爱漂亮,出门只管风度,不看温度,衣服穿得很单薄,T恤是短袖,外套在车上,仙女裙更不御寒,风嗖嗖地灌进蓬松的纱布里,她抱着手,哆嗦了一下。
“去店里面等。”
景召先进去了。
商领领抿嘴笑了笑,跟上去。
店里有几桌躲雨的客人,音响在放一首轻柔的钢琴曲,甜品和咖啡的香气丝丝缠绕。
景召把雨伞放在了门口的伞架上,他走去收银台点单。
“两杯热巧克力。”
收银台那边有两个女孩子,都很年轻,一个在假装忙碌,时不时抬头瞄一眼,另一个有条不紊在给客人下单。
对了,有条不紊那个生得有八九分姿色,算得上是美人。
“一共六十八。”美人问,“先生,是微信支付还是?”
景召把银行卡放在台面上:“刷卡。”
美人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跟在景召身后的商领领,然后淡定地刷了卡。
支付结束后,美人取出卡和流水单:“您的卡。”她连同取餐器一起递上。
他接过:“谢谢。”
他们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假装忙碌的那个收银员终于不忙碌了,兴奋地直扯美人同事的袖子:“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美人十分高傲,绝不露出没见过世面的表情:“我又没瞎。”
“绝了。”
的确绝了,脸、喉结、还有腿。
不到五分钟,取餐器亮了。
景召来收银台,额前的头发还泛着潮。
美人把两杯热巧克力放在托盘里,推过去。
他礼貌地道了声谢。
美人往托盘里放上一条毛巾:“不客气。”
有白色纸巾从毛巾里露出一个角来。
某些女人,比如收银台的美人,会长一根反骨,对方越是风度翩翩,就越想勾他下神坛,染他一身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