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韶元笑看了看隆泰帝,“父皇,那定宣王大了儿臣八岁,可定宣王对儿臣一片真心,父皇是最明白儿臣的心意了。”
定宣王萧越当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叱咤风云,当时不是没有人想过招他为女婿的。
萧越无意,直接一口回绝。行事做人一派正经,赢得朝野上下的口碑。
眼下他已二十有五,老大不小,纪韶元风华正茂,却已十七,仔细想来,这门亲事不是不可以。
就是定宣王萧越那儿,得问一问。
隆泰帝顺坡下驴,“元元不知道,定宣王离京之前,特意跟朕谈了你,说你于他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能得到这样一句评价,襄黎公主纪韶元或许和定宣王萧越未必不成。
纪韶元闻言,撇了撇嘴,“油嘴滑舌。”
在嘉阳时,月下谈心,甜言蜜语层出不穷,结果一回到京城,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真是讨厌的男人!
这一番情景落入他人眼中,又是郎情妾意的证据了。
安妃福身行礼,“恭喜殿下,恭喜陛下喜得佳婿。”
“恭喜公主,贺喜陛下。”
万淑妃紧随其后,也道喜了。
一时之间,长生殿里充盈着恭喜之声。
纳兰皇后见状,心里膈应得很,却也不冷不热道,“恭喜襄黎和定宣王喜结良缘。”
无论如何,这门亲事她是不允许的。
一旦被这个死丫头获得定宣王的支持,日后,霍芫初的女儿混得比她的女儿还得意,不成规矩。
她的孩子,一定要永远比那三个短命鬼有福气。
纳兰皇后不希望定宣王成为纪韶元的驸马但事实并不如愿。
一大早,定宣王萧越带上自己的亲兵护卫,面不改色地更换了宫中上下御林军的兵防,幸好兵不血刃,并未血流成河。
与此同时,纪韶元积极联络虎子等人,在京城散布谣言,道纳兰一族嚣张跋扈,草菅人命,吞并民田,前年钦州的赈灾款,纳兰丞相不仅私吞,甚至因而酿就的人命官司也被他有意无意地掩盖了。钦州的人命债,不少是京城百姓的亲人。
这些谣言一散播,京城百姓义愤填膺,毕竟这些都是事实纳兰一族确确实实这些年大大小小犯了不少错误,只是以前无人追究,现在秋后算账。
如今纳兰一族的名声一落千丈,几乎是人人喊打,暗地里搅混水推波助澜者不在少数。只要纳兰家的人一出门,肯定要被臭鸡蛋伺候。
如此一来,纳兰家的人这段时间出门,近乎是偷偷摸摸、东躲西藏。栖霞商行也开始挤兑起纳兰一族的商铺。
走水的走水,破产的破产,查封的查封,可以说,纳兰家元气大伤,很长一段时间内已经不能恢复过来了。
至于为什么后果如此严重,大概还是纳兰丞相贪多,不给别人活路,民怨沸腾下这才摧枯拉朽地触发了纳兰一家的一系列破产故事。
纳兰皇后不是没想过惩治,只可惜,萧越一回来,她的所有计策付诸流水,况且她也没机会兴风作浪了。
隆泰帝被纪韶元搀扶而出,道皇后天命不佑,德行有丧,不堪中宫,着废除皇后之位,迁入冷宫南宫。
纳兰皇后被废,她的党羽一夜之间相继清算。
在此期间上蹿下跳的曲太良一家,也没能逃得了隆泰帝的法网。
这一次,曲家死无葬身之地了。
隆泰帝下令,除了梁菲菲免于一死,带发修行外,曲家其余人皆流放西北,永世不得回。
曲家三代之内,不能入仕。
纪韶元收到这个消息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曲家上辈子欠她的人命债,这辈子一一还清了。
当然,杨芸玲这个始作俑者,纪韶元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传话天牢,我要去见一见杨芸玲。”
“是。”
天牢是阴森肮脏的,常年无光,黑漆漆的环境下,人的心性早已扭曲。
杨芸玲这位金尊玉贵的侯府娇女,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按照她的想法,她本应该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
为什么她会落入这般田地?
一身囚服,不复昔日娇媚的杨芸玲唯有缩在某个角落里默默哭泣。
等来人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时,她才停止了抽泣声。
杨芸玲定睛一看,风华正茂,一身大红衣裙的纪韶元微笑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