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见面次数不多,孙凝贞大半时间是在床上度过的,几乎是陶瓷娃娃,摔不得。一个活蹦乱跳的年轻男人,对上一个体弱多病的小妹妹,谦让是必然的。
封奕与孙凝贞在男女大防的前提下,没道理产生任何深情厚谊。毕竟,封品森于封奕是养父。
封奕面色为难,“这一点,我不太清楚。”
即便他带回了孙凝贞,对方始终态度淡淡,不悲不喜,总感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萧越眯了眯眼,“孙小姐有喜欢的人?”
“不,她没有的。”封奕斩钉截铁地摇头,“她从小到大接触到的人,除了我舅舅他们,就只剩下我了。”
孙凝贞弱不禁风,走不了远路,前些年去寺庙烧香祈福得了怪病后,更是汤药不离口。
封奕突然发现,自己对名义上的表妹和未婚妻,一点也不了解。
萧越摇摇头,“孙小姐的情况有待商榷,康伯父那儿,你先想办法搪塞过去,你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不敢拿你的前途开玩笑。”
康家只不过是区区商户,封奕是最有出息的孩子,康父康母除非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想方设法积极地破坏封奕的名声,毁去封奕的仕途。
“他们……”封奕咬牙切齿,“顽固不化,我让人想了法子,调走他们了。”
康家那儿,他是委托自己这边的亲信,叫康父康母赶紧回去主持大事。
加上自己这边的软硬兼施,康父康母难道还敢和封奕对着干吗?
萧越颔首,“只要有商有量的,他们肯走就好。”
封奕对孙凝贞,有责任,也有承诺。
康父康母看不上孙凝贞的身份,也不想想,封奕当年被封品森抚养长大,情谊会是一般人吗?
“孙小姐,你要找机会和她谈话。你们即将是夫妻了,多多了解彼此。”
萧越不忘补充说明。
封奕和孙凝贞能不能成,要看他们之间有没有心了。
封奕若有所思,“谢大将军指点。”
被封奕关注的孙凝贞,在静芯园里躺在榻上,听风吟诗。许是常年不见太阳的缘故,孙凝贞的脸色透着不自然的苍白。睫毛浓密,长发飘飘,纤瘦的身子骨如弱柳扶风。眉宇间隐约透着一丝淡淡的疲倦与愁意。
“小姐,姑爷他真的很在意小姐。不仅天天派人准时准量送来小姐的必需品,还时不时地过来慰问小姐。小姐,姑爷他是个好人,不像其他人,瞧不起小姐。”
孙凝贞的丫鬟红花很是义愤填膺。
自从封品森去世,孙凝贞的境遇一落千丈。当年对着孙凝贞卑躬屈膝、鞠躬哈腰的人,转过头开始排挤孙凝贞,对孙凝贞冷嘲热讽。
不但如此,还故意陷害孙凝贞,导致孙凝贞“不小心”跌入池塘里得了风寒,三天三夜高烧不退,差点抢救不了。
红花早已受不了这样的生活,等封奕亲自登门接走孙凝贞后,红花的心情肉眼可见地一天比一天雀跃。
距离婚期越来越近,红花越来越兴奋,甚至有些飘飘然忘乎所以。
孙凝贞蹙紧秀眉,“红花,将军他不是……”
“封将军来了。”
红花指了指门口,嘿嘿一笑。
孙凝贞抬头一看,见封奕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要睡觉,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可谓是耀眼夺目。
如果,是他,该有多好?
孙凝贞掩住内心情绪,福了福身,“凝贞见过……”
“我们即将成为夫妻,无需如此客气。”
封奕爽朗一笑,微微扶了扶孙凝贞,然后给自己找了位置坐下。
孙凝贞也不多言,转身坐回自己的榻上。
红花早已率先一步,将所有丫鬟全部叫了出去,把此地留给他们。
封奕望着孙凝贞柔弱的脸庞,心里一叹:一个无依无靠的姑娘,活到现在想必是受尽了冷眼,他得好好待她。
孙凝贞低下头,开口问他:“封将军,你我其实,没必要履行婚约。”
封品森已逝,她也不是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封奕娶她,完全没有用。
孙凝贞的话令这个叱咤风云的笑脸将军不以为意,“孙小姐,你是舅舅的女儿,我年幼时受过恩惠,无论如何你的安危,我是负责到底的。这是当年我对舅舅的承诺。”
封品森知道他走后,孙凝贞处境堪忧,生前定下封奕这个未婚夫,无非是替孙凝贞打算,要她的未来不至于暗淡无光。
封奕了然于心,也欣然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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