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韶元颔首,“行吃点苦也没什么,就是……我担心自己经受不住。”
人没有经历过苦痛与磨难,又岂知自己的究极底限在哪里?
萧越温言安慰,“我让卢百川制作了止疼的药,解蛊时可服用并且,也能安神入睡。”
睡一觉了,什么都不怕。
纪韶元稍稍松了一口气,“那还好。我个人拿捏不准自己能不能受疼。”
她还是很怕疼的。
萧越朗声一笑,“人之常情,不足为怪。”
他当初上战场时,面对杀戮,他的心底有着一丝畏惧。
他不是不怕死,也不是不怕疼,只是,当时千千万万人等着自己去拯救。
纪韶元凝视着萧越,忽而肃声道:“我放了紫嫣一命,那是不是我心慈手软?”
本来,依照紫嫣这种叛主行为,放到别人那边,罪不可恕,死罪难逃。
可是,纪韶元不想如此对待紫嫣。得饶人处且饶人,紫嫣到底不过是救弟心切,也非心存歹念,故意害她。
不是纪韶元心地善良,好人心大,只不过是觉得,没必要咄咄逼人地杀人放火,一时痛快是真痛快,但对紫嫣和她本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每个人都有彼此的难处与不甘,她贵为天子之女,当了十四年侯府千金,衣食无忧,锦衣玉食,她与这些下层百姓,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
紫嫣顾念亲情,对她动手,其情可悯,其罪当死。这是纪韶元的看法。
到底,紫嫣走出了这一步,她不能放她在身边远走高飞,走得越远越好,这样子若干年后,她想到的,仍旧是紫嫣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