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泰帝自认为自己英明神武,太子纪常赫虽有纳兰一族的血统,但眼明心亮,宽厚仁爱,有一国储君的风范,不似纪常峥,心狠手辣,心胸狭窄。
像皇帝这种生物,素来是宽以待己严于律人,还有纳兰出身的因素,恪妃理所当然地被迁怒了。
恪妃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明明一开始她什么都没有做,结果万淑妃这个贱女人指着她的鼻子,污蔑她不敬皇后,嬉笑皇后。
完完全全是血口喷人,为什么皇帝陛下不替她做主呢?
毕竟是得宠多年的妃嫔,一点手段恪妃是有的,她泪眼朦胧地望着隆泰帝,声泪俱下地哭诉,“陛下,臣妾是什么样的人,陛下是最清楚的。臣妾自打入宫服侍陛下已有数年,陛下待臣妾恩重如山,臣妾没齿难忘。陛下爱护峥儿,也爱护臣妾。臣妾的心里,只有陛下。”
纳兰皇后跋扈好妒,一开始恪妃冲着荣华富贵而入宫,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纳兰皇后恼怒纳兰一族别有二心,见她年老色衰,故意安排了青春貌美的堂侄女进宫。恪妃被临幸,别提纳兰皇后心里多呕血了,刁难陷害层出不穷,恪妃进宫时还只是小小的贵人,后面才升为贵妃。恪妃也由此渐渐地转变心性,和纳兰皇后明争暗斗毫不含糊。
隆泰帝年过四十却雄姿英发,身姿挺拔,才高八斗,恪妃十分仰慕,不然,隆泰帝长相一般的话,恪妃也说服不了自己老牛吃嫩草。
可以说,恪妃确确实实比较喜欢隆泰帝。
隆泰帝见恪妃的神情,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年轻的昭德皇后在花丛中冲着他笑容嫣然的场景。
恪妃的神态,尤其是笑起来时,特别特别像昭德皇后。因此,她才盛宠不衰,荣居贵妃。
“兰儿……是喜欢朕的。”
隆泰帝叹了一口气。
纪韶元见状眉头一挑,得亏纳兰皇后中毒昏迷了,若被她瞅见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人含情脉脉的画面,指不定得气死。
恪妃闻言,心里一喜,以为她得救了,结果隆泰帝话锋一转,让她跌入深渊,“可是,兰儿不应该害死安妃的孩子。十皇子还那么小啊。”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安妃是隆泰九年入宫的,盛宠的架势比起一开始的恪妃,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她还生下了隆泰帝最小的儿子十皇子。
大家以为安妃会一步登天,结果……十皇子急惊风夭折,不足满月。
死得太突然,距离他满月不足三天,安妃伤心欲绝,恳求隆泰帝彻查此事,却被皇帝轻飘飘的一句“重病不治”而心灰意冷。
自此,吃斋念佛,再也不见隆泰帝。
隆泰帝愧疚心疼,每年都会给安妃赏下一批又一批的物品,不过安妃始终闭门不出。
大家猜测过十皇子之死可能离不开纳兰皇后的手笔,然而没想到,傲慢没心机的恪妃才是凶手。
恪妃先是一愣,后不敢相信,“陛下也听信了安妃的话,认为十皇子是臣妾下的毒手吗?十皇子那么小,臣妾压根就没有见过他。”
“不,你见过他。”
一道出人意料的声音,打破了翊坤宫的喧闹。
一袭白衣的安妃缓缓而入,咬牙切齿地瞪着恪妃,目光中充满仇恨。
恪妃问道:“怎么?安妃妹妹也出来了?”
前不久,安妃打开了尘封已久的殿门,再度接见隆泰帝。
此后,隆泰帝隔三差五便去安妃的寝宫坐一坐。
恪妃警铃大作,担心安妃死灰复燃,背地里耍了各种手段,都失败了。
安妃一笑,“我自然要出来的。我要为我的皇儿报仇。”
接着,她拿出一肚兜,一字一句地解释道,“此肚兜是皇儿生前一直在用的,这个肚兜的布料价值连城,偏偏,那是别人用过的东西,上面下了可使皇儿窒息的香兰素。”
“香兰素?这是西域毒药。”
纪韶元补充说明,“香兰素是西域小国使用的贵重毒药,价值三千两黄金。”
“三千两黄金?”
默不吭声的李贤妃倒吸一口凉气。
恪妃表明是要置十皇子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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