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了,杨韶元心里一叹,面上问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没有……”
小男孩艰难地发出声音,每一次开口说话,都是一种折磨,喉咙那近乎火烧的痛苦,像钜子磨人。
杨韶元不想再问下去了,打开药膏,小心地想给他嘴角那块淤青擦上药膏。
小男孩却转头抗拒。
杨韶元好声好气地开口,“觉得疼不想擦吗?”
小男孩不说话了,似乎很抗拒回答这个问题。
长期承受暴力攻击,换个人都得自闭了,小男孩这情况还算好了。
杨韶元起身,想让车夫拿件小孩子可以穿的衣服给他披上,恍然间忆起,小孩子尺寸的衣服她也没有啊。
心情沮丧,杨韶元也失去了一开始出来时的明媚心情了。
这时候,碧月回来了。
她身后跟着一大夫,这个大夫大概是认识这个小男孩,说了一句,“果然是你。”
然后给小男孩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遍,接着就是擦药,大夫指了指杨韶元送的药膏,说道,“这些药膏效果很好,祛瘀止痛,很适合伤口恢复,你得多擦擦。”
“……嗯……”不搭理人的小男孩难得回了一句大夫。
杨韶元望向碧月,目光隐含询问。
碧月低声道,“这大夫是卢氏药铺的坐堂大夫,掌柜的出去采药了,只剩下这个坐堂大夫。”
“卢氏药铺?”
杨韶元猛地一惊,那不是萧越叮嘱自己的联络点吗?
这厢若有所思,小男孩那边已经包扎好了,大夫拍了拍袍子,一脸淡然,“你这算是旧伤新伤反反复复了,可得注意点,晚上睡觉不要动着伤口,知道吗?”
小男孩乖乖地听着,点了点头。
大夫复又道,“药铺是你的家,没事可以多来。药铺很缺打杂的。”
小男孩没说话,但神色是温和的。
大夫见状,收起药箱,对杨韶元主仆拱手道,“他的伤口我已经包扎完毕,也无大碍,照常擦药就行。”
“那就好。”杨韶元想要付诊金,结果大夫连忙推却不要,一溜烟跑了。
杨韶元:“……”
这年头还有不要钱的人存在吗?
不提那大夫,杨韶元对包扎完毕的小男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询问了,“你想不想和我一块走?我可以送你去学堂读书,也可以让你从军习武。”
寿昌侯府不养闲人,特别是小男孩这种受伤的小孩子,更加不方便。
她又无权无势的,无法庇护小男孩,那么,小男孩是绝对不可以留在她身边的。
去萧越那边,更好。
萧越是定宣王,可以资助这孩子去学堂,或入军营,这样子小男孩才有未来。
小男孩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似琉璃的眼珠子打量了杨韶元好一会儿,方才开口,“……去。”
“那好,我带你走。”
杨韶元招来碧月,把小男孩小心地抱进马车里,得亏小男孩只有五岁,倒不至于男女授受不亲。
小男孩老老实实地坐在离杨韶元一寸左右的对面,绝不过分亲近,也是个心眼多的孩子。
杨韶元对车夫吩咐道,“去定宣王府。”
这孩子只有追随萧越,才有光明的未来。
“是,小姐。”
车夫什么都没问,调转方向去了定宣王府。
杨韶元瞧着小男孩那安静的侧脸,游神天外。
她一直觉得,这个小男孩好像跟她有什么联系,这张脸让她似曾相识。
可是,她从未离开过京城,又怎么会有这种错觉呢?
杨韶元兀自想着,碧月反而没心没肺,对着小男孩仔细介绍了一遍京城的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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