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越来越聪明了,”纪韶元投去赞许的目光,“她有太子撑腰,确实可以不可一世,我与她隔着杀母杀兄之仇,和平共处已经绝无可能,你死我活的局面已然形成。姑祖母和父皇是我腰杆子硬起来的强大动力,对姑祖母,她会忌惮拉拢,而对付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公主,那就简单多了。我这会儿回京,拉下的就是她的命。”
杀气腾腾,溢于言表。
昭德皇后与端慧太子、代恭王三条人命,她要一笔一笔地向纳兰皇后讨回。
她不再是三年前可怜无助的小姑娘,如今的她,万人之上,无人可欺。
碧月拍了拍手,“奴婢会誓死追随殿下。”
纪韶元微笑不语。
……
回京的路上安静极了,纪韶元的轿辇落于升平大长公主的轿辇后面,两架轿辇气势非凡,富贵逼人,加上周遭护卫的那些侍卫,即便是土匪也不敢自寻死路。
纪韶元摸了摸胸口放置的木牌,她与易白这三年联系未断过,得知易白这三年趁着齐国公府覆灭的喜讯,认认真真了庆祝一番,更顺势统一了栖霞山附近所有的山匪贼寇。
如此,栖霞山大当家易白的名声越来越让人闻风丧胆了。
易白不是白伊伊,白伊伊母子已死,她只不过是白家可怜死去的人里死里逃生的家生子奴婢。
白家人待她不薄,她自是图谋复仇,积蓄力量。
易珂和易润来历相对复杂些,易白未透露太多,她仅仅提了一句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便不再多言。
纪韶元一笑,易珂和易润她们一块去了南图,南图是女王当政,风气开放,商业贸易发达,易珂易润去那里,也是为了干大事。
车程很快,城门大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序地排列其中,为首的人明黄衣冠,显眼得很。
升平大长公主与纪韶元分别下来轿辇。
“叩见大长公主、襄黎公主。”
直冲云霄的声音回荡耳边,升平大长公主与纪韶元并肩站立,气势非凡。
隆泰帝一脸欣喜,“元元和姑祖母辛苦了。这三年来,国泰民安,姑祖母和元元诚心祈福,感动上苍,朕心甚慰。”
“陛下说笑了,这是因为陛下勤政爱民,大兴才会蒸蒸日上。”
升平大长公主随即看了一眼纪韶元,“元元,你说我说得对吗?”
“姑祖母所言甚是,”纪韶元接过话茬,“正所谓明君贤臣,相辅相成,父皇有福,赢得了人心。”
“哈哈哈……”隆泰帝大喜,“元元,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我的长女果真是不同凡响。”
按排行,纪韶元确实是公主之首,不过因纪韶元到底一直没有生活在皇室里,人们更多印象来源于寿安公主她们。
寿安公主之前还是隆泰帝十分怜惜的公主,眼下纪韶元归来,反而落了下风。
有心人记住了隆泰帝的这番表现。
升平大长公主眼角余光瞥见纳兰皇后面色僵硬,滇王亦是愤怒无比,不禁冷冷一笑,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滇王殿下这是觉得姑祖母害你在这里久候多时,不满意了?”
话音刚落,部分大臣便瞅见了纳兰皇后与滇王的表现,摇了摇头。大长公主与襄黎公主回京之日,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赤裸裸地表现自己的不喜,那不是让陛下生气失望吗?
滇王忽然被点名,别提多尴尬了,他赶紧解释,“姑祖母,儿臣刚刚只是站得有点久了,精神不好,可能让姑祖母误会了什么。”
“是啊,峥儿素来孝顺体贴,一听说大长公主回来了,提前到场等着呢。”
纳兰贵妃也出来帮腔。
这三年夺嫡之争愈演愈烈,滇王一派势不可挡,但太子一派也非任人宰割,前不久,纳兰贵妃做主给滇王聘妻福慧长公主之女梁菲菲乡君为滇王妃,引得滇王怒不可遏,第一次和纳兰贵妃吵架冷战。
这会儿母子二人开始统一战线了。
纪韶元掩袖一笑,“或许滇王殿下是想到自己的王妃,精神不好吧。”
此话一出,滇王整张脸顿时扭曲可怕。
隆泰帝见状,语气冰冷,“王妃是朕同意聘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