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护卫要了的马过来,与唐正才一起飞马往下关而来。侯谦芳率东府马队护卫在后面紧紧相随。
杨秀清来到水营,四面看了看,便上望楼去了。
不一时,受命而来的诸王侯百官就相继到了,以北王为首,在望楼下面跪成三队。
他们闻东王急召,都是仓皇坐轿或乘马而来,并不知到底出了何事。直到见了江岸上这一幕,才知是水营出了这等大乱子,无不又惊又气,都在心里暗骂生事的人。
韦昌辉率众向东王问安之后,抬头看看面色铁青的杨秀清,悄声问赵杉说:“天妹来得早,可知道究竟是谁惹出这么大的乱子?”赵杉瞥一眼跪于他身后的张子朋,摇了摇头。
杨秀清看着楼下的众官,问唐正才:“哪个是张子朋?你指给我看。”
唐正才用手往队后一指。杨秀清看他眼熟,问侯谦芳:“他是不是在金田就以入营的旧人?”侯谦芳据实称是。
“而今金田的老兄弟们不多了。”杨秀清叹了口气,对着下面高声传命道:“张子朋无端聚事,引众斗殴,残害兄弟,论罪当斩。但念其随军多年,姑且饶其性命,罚杖一千。”
行刑的牌刀手,将张子朋抓出来按倒正要打,杨秀清忽又说:“让水营里受他残害的人来行刑。”
水手们闻命都跳下船,聚拢过来,站成一排。唐正才跑下楼,高举竹杖,第一个行刑。他一气打了几十板,又把竹杖交给后面的人。
水手们个个怒恨填胸,哪个不下重手。一千杖下来,连打折了七八根竹杖。再看张子朋,虽已是遍体血肉模糊,但还有气。
水手们怒恨难消,要举起杖来要再打,被牌刀手拦住,都仰起头看向望楼上的东王。
杨秀清望着眼中冒火的水营兵将,又看看只剩一口气的张子朋,手指着韦昌辉喝道:“尔之属官犯下如此大罪,皆因尔平日管教无方放任纵容。不罚尔何以服众,又如何对得起被害的无辜。罚杖二百。”
“小弟驭下不严,甘心领罚。”韦昌辉膝行几步,垂着头说。赵杉见他面色发白,两腮上的肉直跳,嘴里却只是认错求告之词。心想:他又在施展“忍功”了,他这一忍,必然能为自己挽回点颜面吧。
果然杨秀清似乎有些心软了,对侯谦芳说:“你去为北王施杖。”
侯谦芳文弱似书生,二百杖打下去,韦昌辉也只是受了些皮肉外伤。但水手们眼见位高权重的北王也受了杖刑,那怨气就都消了大半。杨秀清又命点炮,以告慰死难者。
十二尊大炮齐发,声震整个天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