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杉红着脸,伸手做出个“六”的手势,细声道:“什么空不空的,你这来了几天。”
杨秀清将嘴巴贴近她的腮边:“时日是短了些,总的回数也不少了。昨夜里不就有…”话未完,嘴巴便被赵杉拿手捂住。
“别闹了,有人来了。”赵杉听得外间屋里有脚步声,忙将他推开,整整衣襟,走将出去,却见傅学贤在门口立着。
赵杉问是何事。傅学贤道:“因守门的卫兵在换岗时粗疏大意,误放了几个来历不明疑似奸细的妖仔进来。卑职担心殿下受惊,特来禀知。”
赵杉听闻庄园中进了来历不明的人,好不惊骇。
杨秀清阔步从里屋出来,吩咐道:“我知道了,你速带人去园中各处细细搜寻,待抓到了,务要严加拷问出他们的来历根底。”傅学贤答应着去了。
赵杉定了定神,却就由惊转疑,道:“守门的卫兵都是从军中挑拔出来的最最精细之人,如何会这般疏忽,随意放人进来。”
“你没听傅学贤说是换岗时出的疏漏么。”杨秀清拧起眉头,“也许是外鬼勾连内贼。待抓到人,我要亲自拷问。”
赵杉看着他如罩秋霜的阴冷面孔,在心里暗暗叹气:“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永安周锡能串联反草到张继庚网络细作祸乱天京,那些内外勾连波涉深广而层出不穷的大案重案,竟使得上下官民无一不闻奸细而色变啊。”
傅学贤去了小片刻,园中却就响起了“拿妖奸”“抓刺客”的传呼声。
赵杉在屋里听着觉得刺耳,对杨秀清道:“这个傅学贤行事也太张狂了,都还没弄明白进来的是何样的人,就呼嚷着拿什么‘妖奸’。”
杨秀清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赵杉被那一叠声的的刺耳传呼搅得心烦,想去找黄雨娇她们说话,便道:“今早送敏行出门时,阿雨好像着了凉,我去看看。”杨秀清“嗯”了一声。
赵杉拿了外氅披上,方伸手挑起门上的棉帘。一个高大身影却就在她挑帘的刹那,与她擦身而过跃入屋中。
赵杉骇得“呀”叫一声,背上惊出冷汗。在椅上坐着的杨秀清倒是警觉镇定,随着她那声惊叫,顺手便抄起了桌上的洋枪。
赵杉愕然回头间,看到那闯入者的脸,失惊叫道:“肯能!”杨秀清却已举枪在手。
“别开枪!他不是坏人!”赵杉的呼声未落,“啪”的子弹出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好在肯能反应机敏,将身子就势往下一俯,子弹擦着他的背过去了。
赵杉口中喘着粗气,向杨秀清连连摇着手:“别打别打,他是来见我的。”
“来见你的?这傅癞痢搞得什么名堂!”杨秀清将枪扔到桌上,气咻咻冲着屋外喊让叫傅学贤来回话。
连喊几声,才有两个承宣小跑进屋。又过了半晌,傅学贤方满头是汗气喘吁吁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