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杉点点头:“我知道了。”把信塞进木箱,将箱子捆束在马背上,又道:“日常出门,步行太费力耗时,这马我先骑回去用着了。”
林启容略一颔首:“娘娘自便。”却走上前,扶鞍坠蹬,侍她上马,道:“鄱阳湖两岸的几处大城重镇都被曾妖头袭占,娘娘还是尽快回天京吧。”
赵杉道一声“谢你提醒。”,把缰绳一抖,纵驰而去。
行不多时,肚子却又疼起来,勒一勒马缰,慢慢的骑将回去。
黄雨娇见了信,乐得手舞足蹈,将信抱在怀里,一头扎进了卧房。赵杉自去那大炕上歪着,唤瑾儿去熬煮红糖姜汤来喝。
秦嬷嬷将药一包包取出来,吸着鼻子,道:“闻着甜丝丝的,是医什么症候的?”
“是补益气血的。”莹儿说着,却就凑在秦嬷嬷耳边,低语了几句。
秦嬷嬷听了,笑着频频点头,从碗柜里抱了砂锅出来洗刷干净了,将药泡上。
“猜谜了,猜谜了!”黄雨娇兴冲冲,一步三摇地走进来。
赵杉喝了姜汤,腹痛渐渐好了些,正眯着眼打盹,被她这一喊惊得醒了,忍不住拿扫炕笤帚丢她,道:“身上才舒坦了些,又来嚷嚷什么!”
黄雨娇却并不气恼,笑着招呼秦嬷嬷并莹儿她们:“过来,都过来。这笑话听了,保管从年头笑到年尾。”
秦嬷嬷笑道:“不是猜谜吗,怎么又说上笑话了?”
“先说再猜。”黄雨娇盘腿往炕上一坐,清了清嗓子道:“说的是有个洁身自好大半辈子的老儿,在五十岁这年,突然破了俗开了戒。你们猜这老东西做了件什么事?”
秦嬷嬷与莹儿、瑾儿都困惑的把头摇着。
黄雨娇笑道:“是纳了个年方二八的小妾。”
秦嬷嬷道:“这有什么。大户人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有些苏浙的大盐商,家里头姬妾盈室,多的能有二三十房呢。”
黄雨娇道:“这老东西可不是寻常人物,手底下的徒子徒孙累千余万呢,个个都将之视为‘圣贤’。”说着,用眼睛扫着众人,笑道:“你们猜,这老东西用这小妾做什么?”
瑾儿红着脸,道:“还能做什么,不外是传宗接待。”
黄雨娇把头一摇:“不对。”
“那定是作践凌虐了。”莹儿啐了一口道:“有些人面兽心的老畜生,专以折磨人为乐。我有个本家的妹妹,因家里欠了租子还不上,被拉去抵债,才几个月就上吊死了。听说,那老畜生每天晚上用鞭子抽她,拿锥子扎她,把人往死里作践。”
黄雨娇又摇头:“你说的这也太下作了,不对不对。”
秦嬷嬷道:“再不就是当牛马使唤,做工扛活呗。”
“你这说的还勉强沾点边。”黄雨娇转头瞧着赵杉,“你怎么不猜一猜呀?”
赵杉打个哈欠,道:“猜什么?不是都叫她们说了么。”
她已经有八九分明悉了黄雨娇口中的“老东西”的具体所指,只是眼下实在无心显耀她的“博知广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