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裴景修叹口气,红着眼圈把穗和揽进怀里,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眼角的泪水。
可穗和太委屈了,眼泪就像泉眼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完,嗓音都哭到沙哑。
“景修,景修……”她哭着唤他,可怜又无助,“我到底哪里不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是不是非要把我逼死了才肯罢休?”
“没有,我没有。”裴景修将她的头摁在自己肩上,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穗和,你很好,你真的很好,你是我见过最美好的姑娘,你相信我,我心里真的只有你,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
穗和本来正哭得伤心,听到这句,眼泪瞬间收起,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愤怒。
自从裴景修中状元之后,同样的话已经说了不知多少回,但每说一回,就会伤她更深一次。
他真当她是傻的吗,捅上一刀,再拿个糖人哄一哄就好了吗?
她推开他,红着眼睛问道:“你说你爱我,那你告诉我,宋小姐进门后,你打算让我以什么身份留在你身边?”
裴景修微怔,继而道:“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暂时先假装是府里的婢女,等到事成之后,我再将你的身份对外公开。”
婢女?
穗和发出一声嗤笑,他没有直接说粗使丫头,是不是已经算给自己留了颜面?
裴景修仔细观察着穗和的脸色,忙又改口道:“穗和,你对我的心思我明白,我其实也很想早点和你成为真正的夫妻,要不然,等宋小姐进门后,我再找个恰当的机会把你纳为妾室,过段时间再抬你为平妻,这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你说好不好?”
穗和听他说得温柔又真诚,意气风发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深情,桃花双眸也含情带笑,看向她的时候,仿佛看着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她一眼望见,便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可是现在,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双眼睛就是天生的多情,即使对着一棵树,一块石头,也是一样的深情款款,并不单单是对自己。???..coM
穗和自嘲一笑,问他:“你觉得宋小姐能容得下我吗?”
“有我在,你怕什么?”裴景修抓住她的手,无比坚定地向她保证,“穗和,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穗和看着他,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他说得这样轻松,又这样坚定,他根本就没意识到,欺负她最狠的人就是他。
“我不同意。”穗和抽出手,郑重道,“景修,这个世道嫡庶尊卑太过严格,我不能拿自己的正妻之位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我若这般自我轻贱,我父亲泉下有知绝不会安息。”
她停下来,缓了口气,用从所未有的坚定语气说道:“景修,抱歉,这个正妻之位,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裴景修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吃惊地望着穗和,久久未能开口。
这段时间,穗和真的变了许多,他都快有点不认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