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燕妺放下水盆,缓缓退下。
柴雪凤撇了燕妺一眼,拿着人参进来问:“公子,这人参该怎么用?”
沈煦接过人参,放在热水里清洗一遍,用匕首削下一块塞进苏棠的嘴里。他伸手正想去扒她的衣裳,忽然想起旁边还有人,于是道:“雪凤,你出去吧。”
“公子是要为姑娘更衣么?”柴雪凤有些慌张,“男女授受不亲,若传出去只怕会损害姑娘的名声,这种事情还是让奴婢来做吧。”
沈煦忽然一笑:“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抢亲,早就没有名声可言,在世人眼里,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既然如此,又何必拘泥这些?”
柴雪凤虽知自家公子素来有些离经叛道,但平日里对女子都是恭敬守礼,从未有过风流传闻。今日陡然听到沈煦此番言论,一时惊得半天说不出来话。
沈煦见她杵着不动,再次道:“出去时掩上门。”
“……”柴雪凤看苏棠的眼神简直要喷出妒火,“是。”
她缓缓掩上门,绕到屋子的另一边,从一扇小窗里窥看沈煦的动静。
苏棠嘴里含着人参,逐渐有了一丝力气,睁开眼睛正对上沈煦的目光,略微有些吃惊:“你干什么?”
沈煦察觉到柴雪凤在屋外,顿时心生不悦,两指拈起一块参片,似甩暗器一般蓄力扔出去。
只听得一声短促的尖叫,柴雪凤慌张地跑远了。
“是柴雪凤。”苏棠觉得奇怪,“那不是伺候你的丫鬟么?为何窥视你?”
“不过是徒添妄想。”沈煦不屑道,“要不是看在她从小伺候我的份上,早就发卖出去了。”
“你不是五岁就跟随玄微道长去天居山了么?她如何伺候你?”
“她是我去天居山时救下的。”沈煦想到当年的柴雪凤,不禁觉得惋惜,“雪凤当年是一个极其善良的人。她一家老小皆死于饥荒,后来随着流民逃难,险些饿死在路上,幸好被一个身患重病的老人所救。老人临终时已经有数天没有进食,唯一的心愿便是吃一块肉,不愿做饿死鬼。于是她割下腿上的肉煮熟喂给老人,从而了却恩人一桩心愿。那时,她才十岁。”
苏棠忍不住质疑:“你那时才五岁,怎么救她?”
沈煦笑了笑,道:“我三岁便可倒拔大树,五岁就已经能与七尺壮汉对战。欺辱雪凤的人不过是一些饥饿的难民,对付起来并不费力。”
“五岁就能救人了,可真是天赋异禀。”苏棠想起自己的幼年,只觉自叹不如,“想我五岁时,只会躲在鲨鱼嘴里拔牙。”
“你拔鲨鱼的牙?”沈煦实在想不到她幼时如此顽皮,一时忍不住笑出声。
“所以母亲才将我扔给圣姑啊。”苏棠撇了撇嘴。
两人相视一笑,霎时,世间所有东西仿佛都静止了。
一片落花从窗户里飘摇而下,恰好停在苏棠鼻尖,令她陡然清醒。
苏棠摸下落在鼻尖的花瓣,探头环视一眼,发现这里是成亲时的喜房。
“喂,这是你的床吧?”苏棠推了推坐在床沿的沈煦,“让开,我要下来。”
沈煦纹丝不动,攥住她的手腕道:“别动,我要给你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