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应当保持距离。”

苏阮摇晃脑袋，任性又娇气：“我不要！”

“师尊以前与我便是如此。”

“师尊如今要与我生分了吗？”

千霄尊者面露为难。

他其实可以轻易挣脱小徒弟的环抱，但大抵是不想看见她难过的眼神，所以千霄尊者想了想，还是任由她如此逾矩。

被小徒弟从背后抱着，他仍旧不忘耐心劝诫道：“你我师徒二人，这样是不妥的。”

“阮阮，你的大师兄与小师兄，才是你的良配人选。”

小狐狸不想听他说，小狐狸只想赶走那条偷跑过来，心思诡谲的魔蛟。

她正与师尊亲昵地贴着脸颊，依恋地蹭了蹭，听见这些话，难以掩饰地失望道：“师尊当真如此想吗？”

“师尊当真要我嫁给大师兄，亦或是小师兄吗？”

“师尊当真……舍得下阮阮吗？”

少女的嗓音落寞又伤心，千霄尊者胸腔里的心都快被她给说停了。

没有人比他更想将小徒弟抱在怀里，好好哄一哄她，哄走她所有的不开心，让她重新展露笑颜。

但他不可以。

他是她的师尊。

他若与她有了首尾，整个缥缈宗又该如何看她？

她现在尚且年幼，倘若日后后悔了，却与自己师尊有了牵扯，又要在宗门如何自处？

千霄尊者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冷硬：“若是那两人你都没有属意的，我便寻个借口，回绝了他们。”

话刚说完，千霄尊者垂着的眼睛，倏忽睁开，就连瞳孔都骤缩了一下。

此时此刻，少女已经从背后捧住了他的脸，亲吻了上去。

薄薄的双唇紧贴，千霄尊者很明显察觉到唇上濡湿的感觉，他刚要说话，便被少女趁机将舌尖抵进去，让他一句话都难以说出。

千霄尊者这还是第一次与人亲吻。

他的侧颈被苏阮用掌心托着，纤细的五指穿插进发丝里，迫使得他距离少女更近。

千霄尊者被吻得微仰起脸，只能被动承受，少女的馨香气息充斥口腔，他整个人仿佛都完全迷乱了。

……

生生熬过一个多月的发.情期，小黑龙恢复清醒的意识，第一时间便拖着皮肉裂开的乌黑龙身，过来见苏阮。

它身体好痛。

它觉得见到苏苏就不痛了。

照常悄悄翻了围墙，它拖着仿佛像是被石头一次次用力砸下去，烂成血糊一样的龙尾，疲倦又虚弱地窝进草丛里。

它看见苏苏在冲她的师尊笑。

它还看见苏苏抱着她的师尊

() 。

苏苏还主动亲了他。

大概是刚刚熬过发.情期，它的情绪还特别脆弱，比起过往，没有哪一刻让小黑龙觉得这样难过。

苏苏喜欢了那么多人。

苏苏可以对他们所有人笑。

苏苏与所有人在一起都很开心。

除了它。

苏苏不会对它笑，也不会亲它，抱它。

苏苏最讨厌它。

意识到这一点，像是情绪彻底崩溃那样，小黑龙哭得昏天黑地，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整条龙趴在草地里，哭得都快昏死过去。

而面对小徒弟亲吻的千霄尊者，意识恍惚回转的那一刻，慌不择路地选择离开。

眼看师尊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连步伐都显得有些紊乱，小狐狸剔透的杏眼转了转，循着草丛里散发血腥气的方向看去。

若非师尊太过慌乱，或许早已察觉到异样了。

眼看千霄尊者离开，情绪崩溃又脆弱的小黑龙，撑着力气直起身，抬起龙爪擦擦眼泪，从草丛里蹒跚着爬出来。

因为身体很痛，它走得很慢，走两步便会时不时地颤栗，身后嫩绿的草丛里，生生拖出了一条血痕。

它拖着细长沉重的身体，缓缓地朝着苏阮所在的方向过去。

此时，小狐狸坐回原位，捧着冷了的灵茶喝了一口。

她表情冷淡，全无对着师尊时的亲昵笑容，眼睛乜斜过去，看着小黑龙吃力地爬过来。

因为挪动龙爪而不断向前行走的动作，龙鳞下些微愈合的皮肉再次撕裂，血顺着它的身体流下来，血糊一样的龙尾巴也无力地垂在后面，被慢慢拖着走。

它颤颤巍巍地走到苏阮面前，后背裂开的皮肉似乎都在轻颤。

小黑龙抬起一只前肢的龙爪，转眼间，一小束鲜花被它握在爪子里，它轻轻昂起龙首，口吐人语：“苏苏，花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