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小黑饿嘛！”小黑开始耍赖了，趴伏着身子，环形走位，用爪子在地上勾勒起了圆形，一圈一圈又一圈，速度快到令人发指，飞起的泥土都要溅到烤鱼上了。

白九薇若是不出言制止，它都能给她刨出个圆形沟壑来。

“你这是要画个圈圈诅咒我吗？”白九薇扭头看着被它刨出的土坑，调侃问道。

“哪有！我这是在画饼充饥！”小黑站起来，两只前爪叉着“腰”，说得理直气壮。

“嗯，可是你看啊，你刨出这么大一个坑，要是我不小心被绊倒了怎么办？”白九薇指着土坑，比划着。

“被绊倒了当然是爬起来啊！”小黑不假思索道，得意洋洋地挺着胸脯，觉得自己回答得很有道理，甚至还有点期待得到夸奖。

可白九薇是这个意思吗？她是想引导他联想到这个坑很危险，需要填平啊！

这小龙的脑回路简直了，莫不是个傻子吧？

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冷道了句：“把坑填回去，否则不给你吃鱼。”

一听不让吃鱼，小黑立马用最快的速度把坑填平，还用身子使劲拍实了，盘伏在地上，盯着白九薇那张阴沉的脸瑟瑟发抖着。

终于，鱼烤好了。

“喏。”白九薇将其中一段撒了盐，递给早已在旁边搓手等候的小黑。

可小黑压根就没打算接，凑过来直接一口吞掉，只留了三根木签子在她手里，这番操作可把白九薇惊到了。

“你吃东西的方式……也太豪放了吧？”虽然它以前就这样囫囵一口吞，可白九薇还是觉得烤鱼应该慢慢享用才对。

“阿娘，我还要！”小黑往前挪挪身子，凑近那些仍然插在火堆旁的烤鱼，正要下爪。

“等等！”白九薇抓着它的尾巴就将其拖了回来，“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吃饭了！”

“为什么啊？”小黑歪头问道，眨了眨那双澄澈的大眼睛，十分不解。它以前的吃饭方式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已经化作了人形，就要学着像人一样吃饭。”白九薇一本正经地教育它，“不然跟山野里的那些粗莽妖怪有什么不同？”

“哦，那好吧。”小黑认真地点点头。

既然阿娘说了，那就照办！

只听“嘭”地一声响，一阵白烟散后，小黑再次变作了人形。端端正正拿起一段烤鱼，撒上盐，照着白九薇教的，一口一口地慢慢吃了起来。

“鱼刺也要全部吐出来啊！”白九薇见他吃鱼不吐刺，便又抓狂似的纠正了一句。

“哦。”小黑坐在小木凳上，悠闲地晃动着两只小脚丫，笨拙地吐着鱼刺。

“嗯，这才乖嘛！”白九薇又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龙角。

严格意义来说，这是龙茸，也就是尚未骨化的龙角，其上生着细密的短绒，手感绝佳。

二人有说有笑，坐在院子里聊得起兴。

“你——竟与妖为伍？”

身后传来这样一句话，有气无力，却又饱含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