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思来想去,海嬷嬷半个时辰前亲自告诉他,计划有变,宫中暗杀改为宫外。所以若再有变,按理海嬷嬷应该还会来告知自己,可如今也没等到计划暂停的消息,所以最终,刘全判断,这应该是侯阁老为了撇清侯家嫌疑而故意做下的苦肉计。
“动手。除了阁老,一个活口也不留。“他下了命令。
有人问道:“那侯大人呢?万一不小心伤着怎么办?“这里面可是有他们的主子啊,万一伤了,那可就死罪难逃了。
“这应当是他们做的苦肉计,如果连侯阁老都受伤,那也没人会怀疑凉王之死与侯家有关系了。所以能避则避,实在不能避开,就只能轻伤,但万不可下重手,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凉王。“
话传下去,二十名锦衣卫都握紧了腰间佩刀,只等一声令下就拔刀冲出。
“上。“刘全话一落,二十名锦衣卫训练有素地抽刀冲出黑暗,他们分成五人一组,每组挡住一个方位,立时将四面八方团团围住。
夜很黑,轿子前后各有两个提灯笼的随从,他们尽量照清轿夫的脚下,生怕谁没看清脚下一滑就惊了轿中的贵人。轿夫也都仔细盯着脚下的路,他们走得很小心,尽量稳当,免得回头遭罚。
几乎所有人都把精神集中在走路这件事上,以至于一群黑衣人围上来的时候,这些人都是吓了一跳,连带着轿子都晃了晃。
邢琰身子随着轿子晃了几晃,笑道:“夜路越来越难走了啊,阁老没事吧?“
反正轿子里也昏暗看不太清,侯程煜皮笑肉不笑,正要回话,就听外面的随从呵斥:“尔等何人,可知此轿中坐的是谁?这是我大靖国首辅侯阁老,惊扰了阁老,你们死罪难逃,还不速速退去。“
侯程煜眉头一拧,问道:“怎么回事?“
随从心里其实有些怕,可又想,这可是一国首辅的轿子,又在皇城,按理不会出大事才对。再说了,这轿子里还坐了一位杀神,据说凉王只手就能掐死成年壮汉,出剑那更是必死无疑。
他强自镇定,来到轿前,“大人,一群来者不善的人,挡住了去路,都是着黑衣,带佩刀,足有二十人,恐怕...“他没继续说,意思却很明显了。
邢琰已经掀开帘子往外探,此时轿夫和其他随行都警惕地看着围住他们的人,而再远一点的黑暗里,隐隐能看到其他人影。
“竟然是戴佩刀,而且还是如此整齐的队伍,若非他们杀气太重,本王倒是要以为是锦衣卫的人了。“锦衣卫都是带统一的绣春刀,而刀比剑要重些,又不如剑来得轻盈,故而锦衣卫佩刀也算是大靖一种比较独特而少见的集体形式了。
侯程煜此时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就连凉坐在对面的人都能猜到,更何况是他,他暗骂侯氏行事草率,甚至连他这个老|子爹都算计在其中,难道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演一出苦肉计就能骗过凉王吗?那也太小瞧此人了。
若是事成,那也就罢了,可若是事败,那就保不准凉王会怎样反击,毕竟眼下,双方都还在观望和试探。可侯氏今夜这一出,直接出击,等同于正面宣战,这并非侯程煜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