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徐爷爷什么事没见过?还怕扎针不成!丫头你尽管扎!”徐老完全信任的看着她,像是把命都交托到她的手里,这份信任太沉重,让姚静感动。
“丫头,扎针要平常心,更要对得起病人的这份信任!他们相信你,那你更要相信你自己,明白吗?”陈久归趁机教导着她。
“是,徒儿明白了!”
听完师父的话,下针的时候果然比刚才自如多了,甚至心底隐隐明白,为医者必须要先强大自己的内心。
见她听进去自己的话,还能很快的融会贯通,陈久归心里越发满意。
这次扎针姚静没有半点迟疑,针落下后,半晌颤针后,徐忠良的脸色渐渐变的缓和,孙老忍不住感叹,小丫头才跟陈久归一天,这心性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倒真是学医的好苗子。
替徐老扎完针,姚静也觉得受益匪浅,重新修改好药方,拿给师父看过,见他满意这才交给徐老。
“想不到我老头子还能让你们师徒练手,真是我的荣幸。”徐忠良半开玩笑的道。
陈久归可半点都没觉得被调侃,道:“徐老头你知足吧,当年想找我老头子试药的人都能排成一个连,现在免费给你医治你还不乐意?”
“乐意乐意,我哪儿敢啊!”看他们感情好,又给徐忠良把过脉,果真见他脉象强劲了许多,姚静才放下心来。
跟着师父回到陈家,将之前留出来的鸡伊面交给陈国邦,“国邦哥,这是我自己做的,等过两天师父脾胃好了,你再做给他吃。”
“什么好东西?我能看看吗?”陈国邦说着就要扒拉开看。
“国邦哥,这是我自己做的,现在交给我好朋友做了,这东西拿出去卖赚头不小,要是你愿意,可以去找她批发,一个月赚三五百绝对没问题。”
他不喜欢学医可他还有力气,只要不是跑起来,寻常走路很难看出他的腿脚不便。
与其整天在家里闲着,倒不如去跟招娣卖面,还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那东西好卖吗?你觉得我成不成?”陈国邦从来没干过这事,他们家成分本就不好,要是再添个投机倒把的名声,他担心红袖章又得上门找麻烦。
他不在家,若是再跟爷爷动手怎么办?
他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转眼姚静就想到了办法,“国邦哥,我想到了,你不会卖可以去给招娣他们帮忙,正好他们缺人手,有你在,招娣他们也能松口气。”
“这样成吗?我这腿……”陈国邦提到自己的腿脸色瞬间变的暗淡。
当年他曾经是多么风光的人,披着爷爷的名声,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羡慕嫉妒的看着他。
没想到……
世态炎凉,要不是舍了这条腿,只怕他那条命都要搭上。
他不怪爷爷,从来都没有怪过他,他一直都知道他的苦衷。
只不过那段时间是他们心底永远无法磨灭的痛,两个人都选择避而不谈罢了。
这几年他一直都像个废物一样的待在家里,不仅磨灭了他当年的斗志,也磨灭了他身上所有的棱角。
他不喜欢这样,他觉得该死的那个人是他。
可他连死都不能。
他是陈家人,肩上担着陈家血脉传承的重责,他很痛苦,有时候想这样破罐子破摔,就这样慢慢死了,可他每次看着爷爷那张风烛残年的脸他觉得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