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侍葬笑了。
却丝毫捡不到任何温度。
“很快,你就信了。”
早几日便知她今日要来,边玉鑫早已做好了准备。
“今日出门前,不若重新易容,换张脸,也省的被人认出。”
她听闻点头赞许。
“可以,这主意不错。”
于是,便有了现在一个陌生的她。
仍旧是紫发紫瞳,却换了一张与前几日玩全看不出的脸。
她顺着街走着,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议论他,便停了下来。
只听那说书人翘着指头,说的头头是道。
“再说那皇上,容貌威严面色青冷,宛如仙人下凡。”
一旦说道有关他的话题,旁边一定是围了不少女子。
其中一女子听闻笑道:
“直视龙颜可是大罪,你可如何知道他的面容?”
旁边立即有人接话。
“爹爹他为官入朝,一次带我去看了,那真真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面容清冷宛如谪仙!”
很明显,她的衣着要远比刚才开口的那位漂亮许多,手上的配饰也都更为奢华一些。仰头斜眼看着她,那女子装作拢头发的样子抬起手臂,露出了自己手臂上小拇指粗的金镯子。
金镶玉,定是非凡之物。
那女子见状,垂眸,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剩余的几个女子
听起来都是些重臣的女眷,家里一个比一个有钱,平日说话,自然是骄纵个几分。
陈湘熙在一旁听着,不屑。
啧,你们只道是他面容清冷宛如谪仙,老娘我还知道他腹部左下侧有一颗痣呢!
左下侧偏大股一点,她记得清楚。
每次被他摁在床上吃抹干净后,累的瘫软如泥,动都无法动弹。
届时,她总是会被他搂着去浴汤,被他搂抱在怀中,半梦半醒之间被清洗干净,而后再被他抱回床榻。
有一次他见她不算很累,在浴汤里又兴致大发,逗弄她之时无意之中被她看到了。
很小,很隐蔽,仅仅是那一撇,便记得起清楚。
他从小生活在宫内,娇生惯养,自是身上从无疤痕,皮肤细腻如女儿身。
小腹的线条又干净流畅,浑然天成的,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那一颗突然的小痣,自然是让她记得清楚。
有关他的传闻还在继续,被包围的那个女子越说越兴奋,好似自己就是那六宫之主一般。
“皇上口味偏淡,不好油腻荤腥,平日里啊,吃的结为素食,可讲究了。”
陈湘熙听着,脑海里只浮现出来了四个字——“吃斋和尚”。
每次去他那里,总是被他逼着吃那些毫无味道的东西,也是好久才适应他的口味。
甚至有时候因为身上有伤不被允许吃油腻荤腥之物,桌上放的全都是味道清淡的素食,气得她一筷子拍桌上,跳起脚指着他怒骂。
“干脆出家当和尚云游四方算了,省的在这里拖累的我也吃不好!口味清淡,跟个秃驴有什么区别?!!”
他听了也只是笑,拿着汤匙替她盛了一碗白玉汤,把碗推到她面前让她尝。
只是一口便爱上了这个滋味的她,忙不迭地端碗大口吞咽,早已把刚才的愤怒抛到九霄云外,拿着筷子夹菜之时还不忘赞美几句汤的鲜美,而他只是嘴角噙笑,拿着手帕替她擦拭嘴角。
外界有关他那些血腥风雨的传闻,在她面前都是假话。
那帮女子还在激烈讨论着,她已经无心再听,转身离去,却不小心撞上了一个身影,连忙慌忙鞠躬道歉。
“呀!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没有看到你!伤住了吗?”
鼻翼间的香味清冽,应该是某种花香。
她不确定这到底出自于哪个作坊,但她清楚地知道,能用得上这样的香气之人,定非等闲之辈。
似有若无的香气,凛冽却又芬芳,这等花露,她曾在宫内闻到过。
陈湘熙心一沉——该不会是,宫内的人吧?
还未反应过来他到底是什么人,一股含量扑面而来,愣是逼着陈湘熙打了个哆嗦——好冷!!
怎么会,怎么冷?
常人身上应该有温度的,就算是极度的严寒,一个人身上也不该有这样逼人的凉气。
他怎么会有如此的寒凉?
还未理出个头绪,只听他道了句,“无妨。”,转身离去。
陈湘熙这才抬头,却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啧,好清冷的脾气。
只见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前方某个黑暗角落,怕是抄了条小径走了。
她松了口气。
不过也好,并不用担心被缠住。
思忖片刻确定没有什么事情,她也跟着抬脚离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见的暗处,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她。
绛紫色的头发,双眸微紫如同晶石,瓷白如玉的皮肤。
风侍葬良久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完全被人群遮住,眸子暗了暗,这才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