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陈湘熙轻笑一声。
哼!
她起身,翻腾着房间内的每一处的犄角旮旯。
片刻后。
地上摆了几件物品。
不多,却足够杀头。
她一撩长发,坐在窗户边,搂着手臂笑了。
“物证都在,就算是你们不承认,这些东西,也足够证明了!”
那人顿时反应过来她要报官,面色苍白。
“你——”
“别急,反正也要被他们给抓住见到他了,不若帮我传个话。”
陈湘熙注视着他们,诡秘一笑,提笔便在几个人脸上“刷刷”地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最后,她掏出一个锦袋剪开口,抛向他们,转身从窗户逃了出去。
片刻后。
风侍葬坐在龙辇内,听闻不远处的黑狱传来了喧闹声,看到一名夜巡士兵大步走来,眉头微皱。
“深夜,竟敢有人大声喧哗?发生了何事?”
他单膝跪在地上,抱拳。
“回皇上,今夜禁卫军巡查,听闻一处屋舍内的声音实在是诡异,便斗胆去看,只见几个密谋玉玺之人被绑在地上。”
说着,他背后走来三人。
太子太傅兼相国之位的玄离,军队总统令岳非谕与总丞相沈听澜。
他见状,挥手示意停下。
玄离道:
“绑他们的人已不知去向,但在脸上给皇上您留了一句话。”
“哦?什么话?”
“这.......”
玄离扫了一眼身边人,示意他去说,沈听澜哪有这胆子,笑得勉强装作没有看到他的眼神一般,看向了岳非谕。
岳非谕被吓得一个激灵,慌忙把眼神一向个别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开玩笑!
就算是多给他几个脑袋,他也不敢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来!
三个朝堂之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贵,就这样被这一句话吓得面色苍白,任谁也不敢开口。
“一句话,这么难么?”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用眼神互相推诿着,任谁也不敢率先开口。
难!
特别难!
怎么会不难?
他们连想都不敢想,还敢说出口?
甚至是当着他的面?!
风侍葬看着面前三个被吓得面色苍白互相推诿的人,眸子暗了暗。
终于,还是沈听澜大着胆子朝着他行礼。
“卑职今夜一直在宫内,也就听说了有逆贼被捉住了才前来,并不知到底是何事。”
他顿了顿,偏侧过身子,看向门外的漆黑深夜。
“还是.......”
有笑声传来,想必是那帮子人被灌了解药送了过来,沈听澜扭头看向他。
“此事还是皇上您亲眼目睹为好。”
只见一群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被铁索缚住双手,一个个浓眉大眼,面色极度凶神恶煞,竟比那街头的屠夫还要凶恶个几分。
却一个个仰头大笑。
“嘻嘻嘻嘻........”
“啊哈哈哈.......”
“吼吼吼吼.......”
“哈哈哈哈.......”
几个人仰头狂笑,看到他以后甚至笑声更大,被吓得浑身哆嗦,眼角都飙出来了泪水,却止不住地笑。
本应是肃静的前堂,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简直是一片形势大好的模样。
风侍葬看着眸底血红翻涌——他向来喜欢安静,极度地讨厌吵闹。
沈听澜侧身,朝他解释。
“中了一种名为‘欢隐’的毒,已经灌下解药,但因中毒太深,想要完全解开,还需些许时候,所以才显得有些聒噪。”
风侍葬不答,只是看着那几个人。
笑声越来越大,夹杂着阵阵哭声。
这几人终于被压了过来,被士兵猛地摁下,跪倒在地上,而后被迫仰起头来。
只是一眼,他便看清楚了他们脸上的字到底是什么。
落笔飞扬跋扈,尾端微勾宛如一朵花,桀骜之中却又带有些许的清修,一看便是她的字迹。
怪不得,怪不得他们都不敢说。
也难为他们了。
这话说出去,已经不再仅仅是逆反之罪了。
株连九族似乎都是轻的了。
他们脸上的字,倘若是排成一个完整的句子,便是——风侍葬,我祝你断子绝孙,儿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