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手牵手,不疾不徐分水而行,耳边虽仍旧涛声澎湃,却不沾衣裙丝毫。
愈发深入其中,光线也越发的不好,直至一片漆黑,察觉到包裹与掌心的那只小手微微一紧,玉洛便体贴的化出一盏琉璃灯,道:“海底崎岖难行,可别放手,仔细脚下。”
听得此话,子熙果真握紧了他的手,另一手还不自觉的攀上了他的胳膊,显然是真的怕黑。
百年前,十二师兄因带她胡闹而闯下祸事,被师尊罚去天之极思过二十年,她心有愧疚,于是届满之日,便迫不及待的缠着十一师兄一道去接他回家,结果师兄无事,她却因远远的看了一眼天之极而生生做了许久的噩梦!
目前所处之处,虽远不及天之极的黑暗来的恐怖,但也让她多少有些不舒服。
只听她一边搀着玉洛的手臂朝前走,一边小声的嘟囔着:“都说这东海乃是四海首富,奇珍异宝无数,怎的连盏引路的灯都有不起!”
玉洛笑答:“敖晟确是坐拥金山银海的富仙,可其麾下所辖海域三万余里,难不成每一寸地界都得摆个引路明灯不成?”
子熙当然知道玉洛所言有理,且极其有理,她也就是随口的一抱怨,并未当真。
可当玉洛真说出来之后,她又不甘心如此被他三言两语便压下一头,且不知为何,今日她就是想耍无赖。
“话虽如此,但到底还是忒小气了些。”
她微仰了下巴强词夺理,手指点着四周,道:“你瞧瞧这里,目之所及不见半分生气,倒像极了那陆地上无人踏足的荒漠,死气沉沉得紧!”
玉洛心知她在耍赖,却也不戳破她的小心思,反倒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一看去,点头赞同,“熙儿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子熙本就知道自己的一番言论甚为牵强,且属于从鸡蛋里头挑骨头的行为,但当玉洛真的点头附和,且言语认真,没有一丝丝嘲笑之意时,她又突然间觉着自己此番行为实在是丢了气度。
现下倒是不觉着被对方压了气势了。
好歹也是堂堂元始天尊的关门弟子,怎能这般无赖呢?
忍不住一阵阵自惭形秽。
“你如此一说,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
听她噘着嘴嘟囔,玉洛则宠溺的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
然而,子熙却忙不迭的偏头躲开,皱着眉瞪着他,控诉道:“这可是蒲夷新梳的发式,你别给弄乱了!”
说罢便撒了手,自己提着琉璃灯越过他自顾向前去了。
玉洛瞧着那负气出走的背影,宠溺的一下,快步跟了上去。
子熙并未自己使出避水术,因她知道玉洛定会在身后护着她。
也正因如此,一向怕黑的她倒是难得的胆大起来,虽不晓得龙宫究竟在何方位,却也敢走的随心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