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琅府突如其来的雷雨,成了街坊四邻摆龙门的必要话题。眼看着雨断断续续,从夜里下到白天,势头小了,可一点放晴的样子也木的,《X-F》特摄组也只能将原定计划顺延一天,等等再说。
作为血液里流淌着火锅汤底的美食小达人,江子木决定趁着这个难得的雨天,再去吃一顿热火朝天的寮国打边炉应应景。
选的这家店,也算得上琅府火锅界的网红老店。各大游记,或是美食推荐,总少不了它的身影。
不过江子木选它,倒不是因为人气,而是这家店的食材,尤其是各种肉类,极其新鲜。涮锅种类,也特别丰富。
第一次去的时候,也算是误打误撞。
后来吃的上瘾了,每次来度假,一个周至少要去吃上三五顿。一来二去的,跟店老板熟络了不说,还成了忘年之交。
没事的时候,江子木会专为这家店写写稿,打打广告;或者帮老板在华国淘换点美食菜谱啥的,翻译好带过去,算是为盘活小店生意出一份力。
也因为是常客,以前饭点过来的时候,要是摆出来的自助菜品区被抢的差不多,赶不及补仓了,江子木还能大摇大摆的直接去到后厨,看到啥拿啥,享受一下永不断供的贵宾待遇。
到的时候,才差不多刚过十一点,店里都还没上客。
江子木跟老板胡乱哈拉了一通,然后挑个角落,河鱼肉涮起来,五花肉烤起来,酸辣酱拌起来,冰淇淋舀起来。
吃到八分饱,店里的客人才渐渐多了起来。眼看着座无虚席,江子木索性把最后剩下的烤五花肉全部夹在一只盘子里,腾出自己那张桌子,直接站在柜台边上吃。
原本吃到肚皮滚圆,江子木就准备慢悠悠的撑着伞,一路走回去。
可谁知道这档口,老板因为家里急事,不得不回去,眼看着客人多,跑堂少,江子木仗义的撸起袖子:莫方,放着我来!
门口迎客领位,推荐点单,收拾餐桌,帮忙换锅,还时不时的给新手示范使用方法,或者跟客人打屁唠嗑。
这一通忙活下来,店里那些不明真相的新客人,还都以为江子木是这儿的工作人员。
差不多刚过一点,门口来了一对生面孔。
男的嘛,就是欧美老男人长相,肉有点儿松,啤酒肚微隆,左胳膊上满布纹身,一直绵延到手背。
女的呢,个子不太高,体型却很好,是经常运动、善于身材管理的那种。麦色皮肤跟本地土著比起来,同样是暗,却暗的更刻意了一点。
江子木走南闯北的,打眼一扫,就知道铁定是个亚裔来的,指不定,还是ABC呢。
乐呵呵的招呼着两人走到一个小桌边上,江子木客气的推荐了酒水,然后就让店里的小伙帮忙点火架锅,并趁着这个档口指引客人去自助区取菜。
听着江子木流利的英文,再看看她又高又瘦却白白净净的样貌,女客人一时间,似乎不太能确认江子木的国籍身份。
直到,她看见江子木一溜小跑的从后厨出来,一只手上抓着块西瓜,另一只手上握着半段香肠,腮鼓的像准备过冬的松鼠,也不知道究竟在嚼啥。没走几步,还回头冲着几个店员挥手示意,嚎了两嗓子土著语。
嗯,妥妥的本地人,可能是万分之一基因突变的那一种吧。
就在江子木帮着把肥油搁在烤台正中,然后一片一片小心的把桌上的猪牛肉摆成一圈时,这位女客人自顾自大剌剌的捞起一块火龙果,一边吃,一边随手把皮往外丢,一道抛物线,扔在了餐堂正中的地上。
“嘿,梅,你这样可不好。”
男客人揣着手,轻声嘀咕了一句。
“怕什么?”
梅挑挑眼,扭脸把嘴里嚼碎的一坨水果也跟着吐了出来。
“呸~~~”
梅笑笑,“别忘了,这儿可是寮国……”
一句话没说完,梅突然意识到身边服务的江子木听得懂英文,于是一耸肩,故作高深的换了法语。
“这儿,原本就是又脏又乱又穷苦的地方。”
“再说,就算有人问起了,我就告诉他……”
“我是从华国来的。”
“这种不守规则、不讲公共礼仪的事儿,他们华国出来的人,不是在哪儿都干得出的么?”
“真有你的!”
两人默契的比了个highfive,笑得像是两条不停蠕动的蛆。他们压根不知道,江子木把这些话,完完全全听进了耳朵。
“女士,请不要随地乱丢污物。”
江子木垮着脸,整个人连话音里都带着寒意。
“噢~~~骚~~~瑞~~~”
梅故意捂住嘴,笑的眼睛跟鼻子差点怼在一起。
“我……我是从华国来的,我不知道这样做不对呢!”
江子木恨的牙根痒痒:你姥姥!
老娘看在老板的面子上,这次不跟你搞,别让我逮着你第二次,不然……哼哼!
强压下火气,江子木哒哒跑了两步,捡起果皮,又把一只垃圾桶拎了过来。
“不管你是从哪儿来的,现在我告诉你,你刚才的行为,会影响其他客人用餐。”
“之后,所有垃圾污物,请一律扔在这里,如果一只不够用,也请随时告诉我。”
“对于你,我们家的垃圾桶,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