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团烟尘散开,悬在厅堂的上空,如同缭绕的云雾。
站在大堂中心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一列列的人形窟窿重合在一起,尽头躺着是脸部高高肿起、胸前沁着一大坨血的易石。
旁边一群挂着锦衣卫腰牌的锦衣卫、校尉以及力士,贴着墙壁,惊疑不定地看着咳血起身的易石。
他们认得这位,今天刚来卫所的京城大人物,至少也是五品的武夫。
能把一位五品的武夫打成这样....
一双双眼睛透过人形窟窿,看到了那张烟尘后的英武面容。
这么年轻?还是个小旗?
众人此刻只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够用了,CPU有些过载,愣愣地站在原地。
“张麟!!”
易石起身,愤怒几乎填满了他的胸膛,将他的理智淹没。
居然趁着他大意,对他出手偷袭!
没错,就是大意!
他从宁国公口中听过张麟的名字,也知道宁国公真正想对付的人是他。
但是碍于对方身份却不好下手,只能从身边人徐徐图之(也就是通常讲的穿小鞋),这才有了这次的谋算。
“家父梁国公!”
张麟淡淡回应。
易石面色一滞,僵在了原地,如同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凉水,现实还是将他的理智拉回了。
梁国公是张麟他爹,但宁国公不是他易石的爹啊!
“本官回京必定会和圣上参你一本!不听调令、擅自行动、殴打上官...哼!你就等着被问罪吧!”
最终,易石也只能这么不痛不痒地威胁了一句。
“问罪?”
张麟眸中似有雷霆绽放,即便隔得老远,易石甫一对视就感觉双目一阵刺痛,仿佛看到了一尊坐镇中央的真武大帝向他望来,惹得他神魂不住颤栗。
“今天我倒是要问问你的罪!勾结妖魔、图谋香火...易石,你是想造反吗?”
声音不大,但却犹如晴天霹雳,将在场之人劈得晕头转向。
作为当事人的易石更是瞠目结舌,他编织罪名也只敢说个殴打上官,没想到对方直接扣下一顶谋反的帽子。
“你你你...你!”
他气得浑身发抖,竖子!
居然胆敢如此构陷于他!
“你什么你?”
张麟踏前一步,仿若缩地成寸,顷刻便出现在后院校场,居高临下俯视着易石:“你为何来这香河县?”
“查清楚城隍被伤一案。”
或许是慑于张麟的气势,易石下意识回答道。
但旋即,他便回过神来,有些恼怒出声:“张麟,别以为你是国公之子便可为所欲为!
在锦衣卫,我是百户,你才是区区小旗!你要摆清楚自己的地位!”
“此案本官早已查明,不像尔等废...”
话说一半,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刚刚还被一巴掌扇飞,也不好说对方废物,只能闷哼一声:
“城隍是为了查明香河县的人口拐卖一事,却恰巧撞见权河乡乡民私设淫祠,祭拜邪神,故而与对方做过一场,对方是五品的妖族,故而才造成两败俱伤的结果!”
说话间,易石感觉自己的气势节节拔高,高高肿起的面庞逐渐消退,牙齿重新生长,脸部肌肉蠕动,修复受损的经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