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这一天白日里,秦宁又一次来到了红袖招中,只不同于上一回的是,她一进来,在见到曹静曼之后,就将帷帽给取了下来,又甜甜的叫了声“曼姐姐”。
纵曹静曼往日里见过的人不知凡几,但因为秦宁当日里的异常阔绰,又兼之她所求不同,曹静曼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人。
“你又来了,可是我记得你之前已让人将剩余的银钱双手奉给了我,如今是......”曹静曼不由得想起了昨儿个深夜过来的秦曦。
秦宁开门见山道:“我乃秦家七娘,这一回过来是和曼姐姐谈合作的。”
“秦七......”曹静曼唇齿间依稀可见玩味,她自然是晓得秦家那位刚回来的七娘子,事实上如今鄞县街头巷尾中最常谈论的就是这位秦七娘子。
红袖招中也一样,别以为青楼女子就刻薄寡恩,事实上并非是这样,起码她曹静曼手底下的人并不是这样。
大家都是为了生计才不得已被家人卖到了这里,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讨生活罢了。
有年轻一些的小姑娘很是可怜秦七娘子呢,说她明明有着大好的身世,可以寻一个差不多门第的公子,不说夫妻多恩爱,但也可相敬如宾的富贵一生。
可偏偏她选择了读书人。
读书人呢,那可是世上最寡恩的人呢,不瞧着他们红袖招中就还有个年老色衰的老婆娘,见天的痴痴等待着昔日里曾对她许过重诺的一位秀才,事实呢?
事实上当年那位秀才不过是不想付嫖资,又偏偏想得到老婆娘的爱慕,于是才编下了那样的谎话。
可惜,偏这老婆娘就当了真,至今还生活在梦里呢!
有些资历的老人就说了,你们这些小姑娘呀,还是太天真,这世上负心薄幸的人只有读书人吗?
不不不,但凡男子,哪个不负心,哪个不薄幸?
每每这时,曹静曼就只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她虽然是这里的老鸨,可说实话,她的情感经历并不怎么丰富。
当被众人所议论的女子就站在自己眼前,曹静曼不由得将秦宁给看了个彻底,她好奇的问说:“你和我一个老鸨能谈什么合作?”
秦宁说:“曼姐姐所管辖的这座红袖招中可以说是鄞县中最大的青楼了,能谈合作的地方可大了去了。”
曹静曼笑的妖娆道:“怎的,你们千金小姐也想开个青楼玩玩?”
“我可不算是千金小姐。”秦宁自嘲一笑道:“你有见过沦为弃妇的千金小姐吗?再者青楼怎么了?那可是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街头小民都会来到的地方,更何况我与曼姐姐都知道,你这里并非是一般的青楼。”
她说的轻松惬意,然而曹静曼却听出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于是曹静曼的笑意也就越发深了一些,“秦七妹妹你想如何合作?”
红袖招在鄞县这里立世有些年头了,以往不是没有受到过旁人的威胁,但有什么可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是了。
秦宁定定的看向曹静曼,收起面上玩世不恭的笑意,然后格外认真道:“我们可以将红袖招开到咸阳城都去,不过往后我们可以不做杀人的买卖,那玩意儿太危险,就做......换取情报的买卖。”
曹静曼认真的寻思了秦宁的这一提议的可行性,然后她就说:“大都城里可并非是鄞县这小地方,那里光是一块地皮就得要万两银子往上,更不要说经营一所青楼所需的诸多费用了。”
秦宁笑眯眯道:“我有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