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顾昭这会儿也确实没工夫,她正在审问云二夫人。
云二夫人就好似是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她口风极紧,纵使已受了一些刑罚,身上各处都是伤,然而她依旧谈笑风生。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云二夫人从头至尾只会重复这三句话。
顾昭早有预料,是以也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审了一会儿之后,自觉有些乏了,就去洗了个热水澡,命人端了杯茶,端了三两菜上来,边吃便审。
普普通通的凉拌拍黄瓜,在一连好些天里都没有好好吃过饭的顾昭口中,美味的同时,又很提神。
顾昭有些可惜的看向云二夫人,“云二夫人,倘若不是因为这事的话,也许我能同你在一张桌子上用膳,还能跟着宁姐姐唤你一声‘二舅母’。”
云二夫人扶了扶自己略有些凌乱的发丝,朝着顾昭柔和的一笑,“如今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我知小将军是个清正廉明的人,定然会查出我是无辜的。”
顾昭又挑了一筷子八宝酥鸭,香嫩可口,是北郡这边的特色菜,譬如在咸阳久居的他,从前都不大尝过,还是上一回跟着秦大爷吃的,他一直念念不忘,不想再次食用会在牢狱之中。
云二夫人气定神闲,顾昭就要比她更加的气定神闲。
“是呀,其实也不用以后,说不定明天我们就能一块儿用膳。”顾昭这话令云二夫人破天荒的生出了一丝迷茫。
她试探的问道:“小将军这么快就查出了事情的真相,可是我身边姓胡的大管事,他深得我的信重,也只有他有能力做这个事情。”
顾昭摇摇头,“不是他,是云家本家人。”
云二夫人更迷茫了。
顾昭也没再同她兜圈子,径直就说:“既有这个野心,又有在云二夫人眼皮子下转移云家钱财的能力的,也就唯有云二爷了。”
云二夫人大惊失色,“他就是个病秧子,不可能是他。”
顾昭也道:“是呀,云二爷就是个病秧子,但病秧子也有一腔赤诚真心,想要保护自己爱着的女人,纵使被云老夫人赶出家门。”
“他说自己买通了二夫人身边的大管事,让大管事帮着他转移银子,而胡大管事也出面作证,他确实是受云二爷指使,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就是信王在这儿,也不得不将二夫人给放出去。”
“而相应的,云二爷也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一条命的代价。”
云二夫人道:“不可能的,或许邓三爷会这样草草的结案,但小将军你有备而来,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的放过我呢。”
顾昭无奈道:“那不然呢,云二爷跪地求宁姐姐放过二夫人,宁姐姐不忍心,便来求我,我自然是要依着宁姐姐的。”
云二夫人想到不久前林夫人给自己的回信,信中说明了顾昭的身份,并不是镇北侯的幼子,而是大顺朝的九皇子。
她们别的人不熟悉,但对国朝的皇子们,虽未曾见过,但如数家珍。
那个嫡出九皇子,确实是个容易感情用事的人呢。
一时间,云二夫人也拿不准顾昭这话是真是假。
想到宽和儒雅的云二爷,云二夫人一时有些不忍心,但也仅仅是一时的不忍心罢了,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向这些人说出任何事情的,不然,他们这些年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