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雨佳说过的一些话,他至死都不会忘记:她说他是一个扫把星,他这辈子不配被别人爱。
“你懂什么?明琛,你不会懂的。”乔心悦难过地说。
她仰头望了望天空,乌云压顶,远处的云层在打雷电,雷阵雨又要来了。
“心悦,你要相信我,我永远不会对你说那种话。当年我……”当年他有苦衷,他处于水深火热的家庭环境,她一无所知。他又该从何说起,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
“明琛,那天我看见好多好多的血,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那天我的眼泪不停地流,不停地流,可我一点也哭不出来。”她眼前又浮现那个画面——母亲割腕自杀的场景。
他看见她的脸上浮起恐惧的神色,于是握住了她的手。他不知道她的父母如何去世的,据梁超查回来的信息是死于车祸。也许,那只是摆在资料里给外人看的。
不然,她怎么会改名换姓来到樱花市生活?
她的记忆又回到那一年,她十岁。她承受了同龄人无法承受的痛,父亲死了,没几天母亲也死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痛哭流涕,才能表达自己的痛苦,不知道怎样回答人们的问话,才能诉清她的童年阴霾。
她像一只提线木偶一样,被别人安排吃饭,睡觉。做一个木讷的旁观者,看着外婆为母亲举办葬礼。眼泪流干了,眼睛涩得发疼,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长大以后,她才懂得原来死亡的含义不光是凡体离开人世,当所有认识死者的人慢慢遗忘死者,这个人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彻底消亡于这个世界。
人生存时或卑微于世,或光明人间,活着的时候有等级分高低贵贱。可论及生死,却是人人平等,来时不带片云不招风,走时亦不揽月不望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来到樱花市?”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盯着不远处银光漓漓的河面发呆,眼神黯然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