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某一天就豁然开朗了，发现自己活着怎么开心怎么来吧。你知道吗，是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生活态度。我只要不伤害别人，不伤害自己，怎么个活法是我自己的事，管别人说什么呢？”

“……”她怔住了。

“心悦，你还年轻，多经历一些大风大浪也是好事。这些都将成为你的阅历，它们会成为你在未来的人生里无往不利的经验。”杜成说，“前提是，你要捱过去这些关卡。”

要捱过去。

她凭着一股子冲劲，把心里隐藏的秘密公之于众。却没有想过如何捱过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捱过去这一关。

她的世界里没有明琛了，她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大片。

“阿成……”

屋子里忽然响起第三个人的声音。

杜成听着这再也熟悉不过的呼唤，惊得一个激灵。看向沈宛，她醒了。

“宛儿，你感觉怎么样？”杜成柔声问。

沈宛深深地望着他，慢慢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我很好。”

沈宛上次清醒过来，从陈熙那听说了杜成送她来医院的事。

乔心悦欣慰地笑着：“沈老师醒了。师父，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了。”

她出去时，把门带上了。

病房里只剩下杜成和沈宛。

杜成本来是抓着沈宛的手的，她一醒，他就松开了她的手。

“阿成，你昨晚为什么会去我别墅？”她想坐起来，可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

杜成扶她坐到床头，让她靠在柔软的枕头上。

他又去倒杯温热的白开水，小心翼翼地喂她。

她不渴，只喝了两口，不愿意再喝了。

胃里难受，嘴巴发苦。连水的味道都觉得是苦涩的。

她说：“你回答我啊。”

他看了她一眼，很快移开目光。

她沉睡时，他可以尽情看她。然而她醒了，他竟没有勇气与她对视。

“是心悦跟我说，感觉你要出事。我放心不下……”他说到一半便没再说了。

聪明如她，肯定能猜到后面的话。

“你还会关心我？”沈宛轻轻地笑起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唇色也白白的。

“你为什么会得抑郁症？”他抬眼又看了她一眼。“跟他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

尽管脸色很难看，她依旧是很美的样子。明眸皓齿，纯洁如斯。

“不好。没有你，我怎么会过得开心。”她努力抬起手去寻他的手，握住。

他一惊，看向她白皙如雪的手。她的手一如当年，很好看，修长美丽。只是太凉了，他好生心疼。

“我事业做的风生水起，又有郝军做靠山。按理说，我什么都不缺，应该过得很幸福。”她嘴角扯出一抹笑来，“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他没说话。他确实是那样以为的。

她心如蛰痛，盯着他的眼角，“阿成，没有你，我怎么会快乐？这些年，我想尽一切办法离开他，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可无论如何，我们回不去了。”他轻声说。“宛儿，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阿成，你还爱我对不对？”她充满期盼地望着他，同时握紧了他的手。

只要他还爱她，她认为自己的人生就还有无限的希望。

他没说话，而是渐渐抓紧了她的手。

她懂了。他的心里还会牵挂她，原来他=对她并不是真的绝情绝义。

“阿成，我们还可以在一起。我相信我们还能在一起，像以前一样。只要你不放开我，我一定会努力奔向你。”她喜极而泣。

他不奢求能像以前一样。温柔地嘱咐她：“你先把病养好。我只求你健康平安，快快乐乐。人生苦短，宛儿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她刚亮起来的双眸，瞬间又暗了暗。总觉得他的话里，有所保留。

她愿意奔向他，而他不愿意吗？

“郝先生回来了！”门外响起阿生着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