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回舟的视线扫过她洁白柔软的浴袍，说：“那我先过去看下什么事，你不要泡太久。”

姜燃无奈道：“知道了，你都说两遍了。”

褚回舟也许是职业习惯，走之前还是不嫌啰嗦地叮嘱了两句。

秦雅筠和辛曼香在露台那边喝酒，辛曼香见褚回舟过来，连忙起身道：“等了你好久，你可算来了，哎呀，我可算可以歇会儿了，你妈的酒量还是这个。”

她伸出大拇指称赞道。

褚回舟回以一笑。

辛曼香：“好了，不打扰你们母子聊天了，我先带着小萱回去了。”

褚回舟微微向左让路：“香姨慢走。”

辛曼香挥了挥手，褚回舟在秦雅筠对面坐下，“您有事怎么不打电话？”

言下之意就是怎么让别人去叫他。

秦雅筠笑笑：“我只是说我找你有点事情，那孩子就自告奋勇了，她说她在国外多年，这里也没认识的，所以想找姜燃玩，你是不是给人家摆脸色了？”

褚回舟懒懒地应道：“嗯，她约姜燃泡温泉，我没同意。”

“呦。”秦雅筠意味不明地看着他，“现在对你媳妇这么上心？真香了是吧？”

“妈，您到底找我什么事啊？”褚回舟无奈道。

秦雅筠：“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聊聊近期生活状况，聊聊姜燃现在在你心里的地位，聊聊她能不能抚平你内心的愧疚和创伤，不再拒绝让一个人走进你的世界。

褚回舟知道他妈虽然是个手腕强硬的女强人，但是对待孩子，她也有她作为女人的温柔以及母亲的柔软。

秦雅筠见他不说话，笑道：“当初你大哥牺牲，我和你爷爷深受打击，一直都逼着你退伍，后来你重伤退伍，我们又马不停蹄让你结婚，我知道你不情愿，我也知道我做的不对，但是我还是和你爷爷一起逼你，因为我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儿子，即便他恨我。”

“我给你找了那么多名媛贵女，你一个都没看上，我想着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子，我又给你找了一堆身家清白的书香门第，但你依旧不满意，直到有一次姜燃的照片被我扔在落选的那一栏，你恐怕是被我弄烦了吧，直接拿起她的照片，说要结婚的话，就这个吧。”

“当时在我眼里，她长相太出色，用一句封建话形容就是带着红颜祸水的气质，再加上她在那样的圈子里混，我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后来你爷爷劝我不可以以貌取人，于是我以平常心去私底下了解了她一番，我发现，她的私生活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那时候姜家经营不善，姜淮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父母强制送出国，姜燃只能选择和你联姻这一条路走，那时候我在想，这或许就是天意吧，我本以为你们婚后最起码能保持相敬如宾，但情况远比我想的严重，你们简直毫无交集，三年，我也算死心了吧，没想到峰回路转，回舟啊，你现在还想着回到以前那种日子吗？”

在经历了陪伴、喜欢、烟火的日子后，还想回到以前空无一人的大房子里吗？

褚回舟想：应该没有一个人在尝过蜜糖之后再去想吃糠的。

他知道他妈妈话里的意思，她希望他放下过往，和姜燃过平静普通的生活，在经历过烽火劫难后，只有最平静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