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露,你要吃晚饭吗?”那姑娘隔着几米距离问她,倒是亲切,“你要吃的话,我给你端过来。”
赵缪看着她,又看一眼她身后的男人,很显然这男的视线闪躲,似不想跟赵缪四目相接。
赵缪开口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也许是她语气太过冷静,听着反而多了几分老者询问晚辈的意味。
那男的连忙道:“别跟她多费口舌。跟精神患者亲近的医生护士,多半没什么好下场,万一她失控,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
“我叫赵腊月,腊月出生的,所以爸妈给我取了这个名。”赵腊月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她靠窗墙上的名牌,又问,“你叫什么?”
赵缪知她故意和自己搭话,便道:“苗露。”
赵腊月扭头看了身后的男护,挑眉道:“看,她不是好好的吗?”
赵腊月将餐盘端了过来,拖了椅子坐下,“按照规定,在没有进一步诊断之前,你的束缚带现在还不能解,这几天都由我照顾你。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跟我讲,在条件允许范围内,我尽量满足。”
这话说得是高高在上,但听着却不觉得刺耳。
赵缪领了这份情,颔首道:“多谢。”
赵腊月开始觉得这苗露也没有院长说得那么吓人,也许是真因为她从业时间不长,还不清楚个中厉害,但从这一两天的接触来看,苗露性格安静,大多数时候就在房间里看电视,有时候是新闻节目,有时候是电视剧,有时候是相亲节目。
她似乎很喜欢看电视。
那天赵腊月看她在床上很是无聊的样子,便帮她打开了电视机,赵缪这一看就是好几天几夜。后来演变成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洗漱,都要听着电视机的声音。
赵腊月便问她:“电视有那么好看吗?”
赵缪说:“好看,比我见过的任何东西都好看。”
“这话说得你好像以前没见过电视一样。”
赵腊月说完自己又一愣,苗露现在表现得太像一个正常人了,因此她总是忘记苗露还是一个患者。
也许在她臆想的世界里,她还真没见过电视。
以前上学的时候,也不是没听老师讲过这样的病例。有些重度分裂患者,往往分不清现实和幻境,从而对自己身份产生怀疑,进一步伤害自己报复社会。
可无论赵腊月怎么看,都无法和那个暴力伤人的精神病患者和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的苗露联系起来。
赵缪很快进行了第二轮的病情测试,测试没过多久,她就能在医院里某层楼自由活动了。
她很快便摸清了这一层楼的守卫和逃跑路线。
这栋大楼设计得很简单,只是有一道门,进出需要大夫胸前挂着的那个牌才能打开。
大门不远处是个有个小格子房,里面有个穿制服的老大爷,好像是负责守卫的。
不过这大爷也没什么用,赵缪暗中观察过好几次,基本这大爷每次不是在看电视,就是在招猫逗狗,又或者低着头玩手机。
赵缪真想知道那手机有什么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