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进房间就从里面飞出来一个花瓶,张恩怀闪身躲开,那花瓶落在地上摔碎了。他没有犹豫进了房间,房间里一片凌乱,她砸累了坐在地毯上,脸上挂着泪,双眼空洞无神。
看到她的脚忙走过去,她的脚上全是血,水杯的碎片插入脚里,流了好多血,忙叫人去拿药箱并把屋子收拾好。
“怎么了?”张恩怀一开口声音颤抖,连他都被自己语气里的心疼惊到了。
很快屋子收拾干净,摔坏的东西也都清理干净,张恩怀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个镊子,表情紧张极了。他经常受伤,多么恐怖吓人的伤口都见过,如今面对这小小的玻璃碎片却无从下手。“你忍着点,我要拔了,可能会疼。”
季心无声地流泪,眼神空洞、绝望,发完脾气力气都被绝望抽走了,瘫在地毯上起不来。
他拔掉那插在肉里的玻璃碎片,又检查她的伤口里是否有残留的碎片,上好药包起来,做完这些才发现自己紧张地出了一身冷汗。整个过程她像个没有知觉的人,连哼都没哼一声。
刚刚让人清理房间时留下了她的画板和那些画纸,心里有了些猜测,只有一件事能让她情绪崩溃,刚被带来时都没有这么激动。
他把那些画纸整理好一张张翻看,上面全是弯弯曲曲的线条,最后几张明显作者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
抱她放在床上,拿了条温毛巾给她擦了脸,刚擦干的脸眼泪又流了下来。他抽出一张画纸随意地说。“怎么了?还是画不好画?”她有了点反应,眼里涌出愤怒,但还是不说话也不理睬他。
他又抽出一张画张。“画不好就别画了,为难自己干什么?”听了他的话,她的眼神变得凌厉,气的身子微微颤抖。
他的语气越来越随意,满不在乎的样子。“你就是太较真,总和自己过不去,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狠狠地盯着他,那蓄满泪的眼睛里有委屈、有不甘还有对他的恨。
他趁热打铁。“画画多费心思,又卖不了几个钱。”
床上的人终于要崩溃了,双眼赤红,气极的样子,用手指着张恩怀,如果脚能动,一定会过去抓着他的衣襟。她哑着嗓子。“卖不了几个钱?在你们有钱人眼里我们这些人都是不值钱的吧!才会受尽你们的欺负,想打断我的手就打断我的手,想把我劫来就劫来……”
她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杯子扔过去,那杯子砸在张恩怀的身上后落到地上摔碎了。他松了口气,发泄出来就好了,就怕她又像上次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季心犹不解气,声调越来越高。“是我瞎了眼,居然把你这种人当成朋友……你知道我为了学画付出了多少努力吗?油画、中国画考级时我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他蹲在地上把杯子的碎片收拾好。季心情绪太激动,脑袋阵阵眩晕。“被打断手腕后我都要疯了,再握不了画笔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找到了病因,右手又能画画了,你知道我多高兴吗?可我现在又画不了了,这都是因为你,我为了站得离他近一些,我有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