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又响起她的声音‘开车要注意安全。’他松开踩到底的油门,车速慢了下来,车子停在路边,心底又涌出那深深的无力感。
李嫂端着托盘从季心的房间出来,正碰到刚过来的张恩怀。“少爷,季小姐说要画画,让给她准备绘画工具。”
张恩怀沉默了一下。“给她准备,她要什么都给她。”说完推门进了她的房间。她还是坐在窗边望着前面的大海发呆,心痛起来,她的眼神不再清澈,整日连一句话也不说,虽然她连看都不看他一下,可还是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对他的防备,她不会再相信他了。
静静坐在对面,她连动都没动一样,他已经习惯了,来看她时会给她讲那些‘故事’,她像没听到一样,一句话也不说。“上次说到哪了?对了,黑道……生意被人毁了,愤怒的我失去了理智,找到那些人,却被他们打个半死,等我伤好了又去,又被打个半死,但这一次他们的头目见了我,他说还没见过像我这么不怕死的人。
其实不是我不怕死,是我不甘心,不甘心接受命运的捉弄。那人把我送进了医院留下医药费,让我伤好了去找他。
出院交了住院费我就身无分文了,那天我在街上走了好久,身边来来往往的人,难过偌大的城市竟没我的容身之所,后来我找到了那个头目……”
张怀恩不继续说了,陪着她静静坐着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给她留好灯,床边放了一杯温水,看她睡着才离开。
第二天季心的房间里来人送了好多东西,画板、画笔、颜料、画纸……看那些东西的品牌,都是贵的要命,她平时舍不得用的那种。
仔细观察进来的黑衣人,有上次给她修花洒的人,估算这里一共有多少人,越估算心越凉,差不多十几人,这么多人看着她,她要怎么逃出去?
晚上张恩怀回来听李嫂说她很奇怪,绘画的东西送来了,她却只是对着那些东西发呆。他进了她的房间,见她坐在画板前,画板上一张干净的画纸,周围颜料、画笔的包装都没拆。
他蹲下来一件一件拆开那些包装,把它们整理好放在一边。“怎么了?没灵感?”没人回答他,他也不介意,静静陪她坐着直到天黑了下来。
第二天他正在外面,李嫂的电话打了过来,他挂了电话脸色沉了下去,眸色变得幽深。
季心的房间里传来她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和东西碎裂的声音。张恩怀匆匆赶回来,见李嫂站在她房门口手足无措的样子,房间里扔出一个杯子,那杯子砸到地上摔的粉碎,刘嫂抬起脚躲避玻璃碎片,想进去又不敢进去。
还是不放心,抬脚迈进了她的房间,刚迈进去就被另一只杯子砸中,她激动的声音传出来。“都出去,谁也不许进来。”刘嫂只能收回步子,站在房门口很担忧的样子。
见到他,刘嫂见到了救星一样。“少爷,季小姐不知怎么了?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