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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一墙之隔

凤清韵放下手,愕然地站在原地,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师尊最后的执念为什么会是让自己和人洞房?!

事实上,在幻境之中,凤清韵在大婚当夜却被新婚丈夫亲手献给龙神,本该享受洞房花烛夜的新娘,却为了天下人的私欲,惨死在龙窟之中。

鲜血从石缝中渗出的画面,几乎成了钟御兰转世路上挥之不去的梦魇,为此,她在今日自然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这场洞房。

至于和凤清韵洞房的人与幻境中玉娘当时嫁的那个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对于钟御兰来说并不重要。

只要玉娘现在喜欢就好。

可喜欢归喜欢,凤清韵这么多年受到的教育实在让他没办法接受眼下的处境。

使了万般法子却依旧发现无果后,凤清韵僵硬地转过头,却见某人似乎不知脸面为何物,一点上来帮他的意思也没有,反而一副对眼下处境无比满意的模样。

“你笑什么笑!”凤清韵被他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拽着盖头就去扔他,“你不是幻境诞生的神吗?想想办法啊!”

龙隐笑着接下他的盖头,耸了耸肩膀表示:“本座是幻境之神,但那是在自己的地盘里,眼下这可是别人的地盘,本座怎么当家?虽然不知道麒麟到底去哪了,但目前看来,是你师尊取代了麒麟成为了新的阵眼,一切都得听她的。”

龙隐说到这里,眼见着凤清韵的面色已经黑如锅底了,他还火上浇油道:“她要不高兴,你连真正遗迹的边都摸不到。”

言罢,他走到凤清韵身边,搂着人的腰便把人往怀里扯:“再说了,洞房可是你师尊的命令,都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要点脸行吗?!”凤清韵推着他的肩膀咬牙切齿道,“你比我师尊大几万岁,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龙隐一哂,随即极度不要脸道:“谁让本座娶了个这么年轻的娘子呢?”

言罢搂着人的腰便直接把凤清韵抱了起来,抬脚便往床边走去。

然而那床其实也是虚影,凤清韵见状吓了一跳,环着他的脖子刚想说什么,下一刻他却目瞪口呆地见龙隐竟从储物戒中掏出了一张玉床摆在那里。

凤清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匪夷所思,他忍不住震惊地看向龙隐:“……你没事随身带张床干什么?”

龙隐挑了挑眉,理直气壮道:“找了个年轻的娘子不得时刻备着?万一兴致来了要双修——”

凤清韵气结:“谁兴致来了要双修!”

“——那自然是本座了,难不成还能是凤宫主吗?”龙隐笑着将他抱到怀里,不顾那人的怒目而视,将他往玉

() 床上一按,抬手便作势要脱他的嫁衣,“都到这时候了,先别管缘由是什么,反正东西不是用上了吗?”

但说是要脱嫁衣,龙隐的手却径自穿过了凤清韵的嫁衣,直接碰到了幻象之下,他原本穿的那件金丝雨蝶袍。

凤清韵见状蓦然呼吸一滞。

其实他们俩心里都清楚,这间屋子,乃至整个村落都完完全全是幻境所化,甚至连外面那个结界都是透明的,只是一些手段精妙的障眼法而已。

也就是说,眼下龙隐掏出的玉床,实际上这和放在了幕天席地间没有任何区别。

这次的开阔程度,甚至比在琥珀空间内那一次还要彻底。

凤清韵为此几乎要撅过去了,他的手指按在龙隐的肩膀上,力气之大使得指尖都发白了道:“肯定有别的办法,再想想……你别——”

“你怎么能肯定就有别的办法,而且别的办法就一定能从这里出去吗?”龙隐动作一顿后挑了挑眉道,“而且天亮之后,若是还不能让你师尊满意,你觉得整个遗迹会发生什么?”

凤清韵蓦然顿住了。

龙隐当即看出了他的摇摆,在暗处勾了勾嘴角后,低头在他耳边蛊惑道:“况且此处又无外人……那只是你师尊的一缕执念而已,真正的魂魄,肯定在遗迹开启后的哪个地方。我们不远万里而来,你甘心让她继续在这里经受磋磨吗?”

“而且凤宫主先前不是厉害得很吗,眼下这是在怕什么?”

凤清韵闻言一颤,不知道想起了自己哪一次“厉害”的经历,耳根当即烧了起来。

若当真是师尊的遗愿……若当真如此……

“在你眼中……”凤清韵没有再拒绝,只是低声道,“现在的我是什么样的?”

龙隐挑了挑眉,眼下又不说什么别人地盘自己无能为力的话了:“本座可是幻境之神,难道还看不透你的本身吗?”

言罢,他好似是为了证明自己一样,抬手精准无比地穿过嫁衣的幻象,一下子搭在了凤清韵真正的腰带上。

凤清韵一愣,下意识抬眸,却直直地撞进了对方的眸中,看到了那人眼底所映照出的自己真正的模样。

——从始至终,他的龙神注视的从来都是他本来的模样。

眼看着凤清韵的底线正在肉眼可见的一点点被蚕食,连按在那人人肩膀上的手也逐渐没那么坚定起来。

龙隐于是勾了勾嘴角,掐着身下人的下巴蓦然便亲了上去,唇齿交融的一瞬间,他甚至能听到什么人的理智连带着底线一起断掉的声音。

凤清韵睫毛微颤,拽着对方的衣襟犹豫了片刻后,终于还是张开嘴接纳了入侵者。

唇舌交融的一瞬间,那些食髓知味的经历一下子浮上脑海,正当凤清韵的理智摇摇欲坠,眼看着腰带也跟着缓缓落地时。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串脚步声,凤清韵心跳几乎骤然停滞,抬手猛地将人推了开来,紧跟着门外又响起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师尊!”

凤清韵蓦然僵住了,随即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是慕寒阳!

随即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有人起来开了门。

“你是哪来的生客?()”龔?灑????慷?虎???瞍?炍虎?敧??げ敧????住??厐?“???獙葶婚????彧虎????葶?????()?『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慕寒阳脚步一顿,有些难以置信而悲伤地看着眼前人:“师尊……您、您不认得我了?”

钟御兰蹙眉警觉地看着他,慕寒阳吞了吞口水,忍不住道:“您果然是当年幻境中的李寡妇,若您当真不认得我也无妨……请您告知我玉娘的去处!我哪怕死,我也想再见她一面!”

——这人先前还口口声声说玉娘只是他的前尘,凤清韵才是他往后的余生。

听到这里,钟御兰不知为何从眼底滑过了一丝嫌恶,一句话也不做回应。

对上那目光后,慕寒阳一下子如遭雷震,可过了半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连忙道:“师尊……不不,岳母,你在记恨我与玉娘之事吗?那事并非如您所想!我是真心想娶她为妻的,只是总要有人为天下人牺牲——”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钟御兰听了这句话后,眼底却暴露出了更多的嫌恶,随即她看都没再看慕寒阳一眼,扭头便走回了屋,甚至直接摔上了门。

好似一句话都懒得和他多聊一样,空留慕寒阳一人在院内怔愣地站着。

慕寒阳似乎是被自己师尊的态度给伤到了,足足站了几秒才回过神,抬脚想要走上去,可走到门口时,却被一道禁制拦在了门外。

——钟御兰竟然厌恶到连见都不愿见他这个人了。

而慕寒阳不知道是被刺激坏了还是怎么着,拎着剑站往那一站,当即毅然决然道:“师尊,您若是不愿见我,徒弟便在此刻等到您愿意见我为止!”

一墙之隔的地方,凤清韵闻言都惊呆了。

这人杵在这里想干什么?没人愿意见他,他就不能识趣点滚吗?!

凤清韵忍不住在心下暗骂慕寒阳,可没等他骂几句,不知道感受到了什么,他蓦然震惊地扭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上人,张了张嘴颤抖而无声道:“龙隐,你……”

——这王八蛋想干什么?!

“时不我待,再等下去天就要亮了。”龙隐闻言露出了一个极度不要脸的微笑,“所以等会儿你可得小声点哭……不然被听到,万圣魔皇的话说不定就要应验了。”

凤清韵听到这话后登时汗毛倒立,骤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反抗精神,当即抬手捂住那人的嘴,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用口型比道:“……你敢!”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人,心下却跳得宛如擂鼓,生怕龙隐在这时候用血契霸王硬上弓。

好在龙隐嘴上功夫了得,实际当真落到操作层面,却也只是挑了挑眉,并未如他所想当真霸王硬上弓。

于是洞房内的气氛一下子便僵持在了这里。

而门外的慕寒阳就那么一无所知地在庭

() 院中站着,好似真是剑尊的什么孝子贤孙一样。

他不走,屋内的两人便也不能轻举妄动,结界便依旧杵在那里,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出不去。

可谁也没想到慕寒阳的毅力竟能有如此之大,就这么僵持了不知道多久,窗外的天色都快白了,慕寒阳还是不愿意走。

甚至凤清韵眼睁睁看着屋内的梳妆台逐渐出现了模糊——这是幻象消散,遗迹即将关闭的征兆!

他心下猛地一跳,龙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随即收回目光后挑了挑眉,看向凤清韵的意思大抵是:“你师尊似乎是真铁了心如此,你看着办。”

凤清韵死死地咬紧牙关,又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

可这一炷香中,慕寒阳还是不愿走,不过他似乎又想明白了什么,意识到了钟御兰执念对他的厌恶,并非只来自于“玉娘”。

于是他在院内再次言辞恳切道:“师尊……你是在为清韵之事厌弃于我吗?玉娘之事和清韵之事,都并非您所想的那样……您若不信,徒儿愿自下箴言咒,任您拷问!”

言罢,他竟当真在自己身上下了箴言咒,可整个院子内随即陷入了寂静,根本没人在乎他的回答,也没人想提问于他。

于是箴言咒相当于失了效,慕寒阳见状咬了咬牙,一时间便更不愿意走了:“徒儿愿在此等到您出来!”

——他在这里硬等钟御兰,其实有一大部分都是为了他自己。

若是他能解决钟御兰的执念开启遗迹,找到剑尊传承的希望就更大了,自然也离恢复修为更近了一步,不怪他不愿意走。

凤清韵深知此人道貌岸然,不禁在心中暗骂,可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再这么耗下去,恐怕遗迹当真要关闭,到时候谁也见不到剑尊尸骨,更无法让钟御兰魂归轮回台。

想到这里,凤清韵蓦然闭了闭眼,实在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咬着牙红着耳根,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好似察觉到了他意识的松动一样,屋内摆设一般的幻象喜蜡就那么熄灭了。

龙隐在一片黑暗中勾了勾嘴角,掐着怀中人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其实整个洞房说起来就是个空壳,只要禁制解除,幻象消失,什么都将暴露无遗。

比琥珀界内还要幕天席地的情况配上外面不知道何时会走,亦或者就打算在这站一夜的慕寒阳,巨大的荒谬和羞耻顺便裹住了凤清韵,惹得他眼角泛红,什么还没开始就要渗出泪来。

但越是如此越是容易紧张,人一紧张就容易浑身僵硬。

龙隐试了几次不成,忍不住“啧”了一声,可他还没说什么,身下人倒是恨铁不成钢地催促起来了。

“快点……”凤清韵咬着牙道,“你到底行不行……”

龙隐用气声笑道:“这到底是谁不行?怎么反倒倒打一耙呢。”

“归根结底不还是因为你烂……”凤清韵忍着羞耻小声道,“你先把隔音咒下了……”

“有那么烂吗?”龙隐挑了挑眉道,“就算真烂,也麻烦凤宫主在情敌面前给本座留点面子吧。”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就让凤清韵想起来了眼下正和前世道侣一墙之隔的事,一时间羞耻得几乎要背过气去了。

不过此刻的龙隐心情倒是无比愉悦,可惜他很快便愉悦不出来了。

这人故意不在第一时间下隔音咒就是为了逗凤清韵,奈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无论是屋内烛光摇曳后的熄灭,还是逐渐传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都让慕寒阳意识到了什么。

他随即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而后竟蓦然动了。

凤清韵听到那脚步声还以为他终于要走了,还没松口气,下一刻却汗毛倒立,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那人竟然径自走到他们房间前,抬手企图敲门!

好在他的手碰到了禁制上,他本人对此倒也并无意外,于是就那么站在了门口,语气苦涩道:“玉娘,你在里面吗?”

凤清韵汗毛倒立,抬手就要下隔声咒,龙隐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一手当即捂住了他的嘴,抽出另一只手隔空画了道符咒。

这人嘴上动不动就拿某事开玩笑,可真到了事情上,他却比凤清韵自己还不想让别人听到凤清韵的声音。

眼看着最后一笔即将落成时,慕寒阳却又在此刻自嘲地笑了笑:“我……实在对不住你……或许你正在和幻象中的我洞房吧,打扰到你了,对不起。”

“但我一个人站在这里空唠唠的,一肚子的话不知道该与谁说,师尊不愿理我,就麻烦你听一听吧。”

听到他如此自信的话语,若不是实际不对,凤清韵都想冷笑了,可身后人正用手死死捂在他嘴上,半点动静也发不出来。

可就因为慕寒阳这一句话,隔音咒即将画成时,龙隐的动作竟蓦然一顿,随即他一改方向,将最后一笔画到了另一处,最终竟下了个单向隔音咒!

凤清韵惊呆了,当即含着泪震惊地看向这人,心下蓦然升起了一股极度不详的预感。

——慕寒阳本就好表演,大典前日当着他自己创造出玉娘的幻象都能说那么多,眼下谁知道他又要说什么!

若是他说的那些胡话当真被龙隐听去,这醋坛子怕不是要把自己淹了!

凤清韵当即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在没有拔剑的情况下硬是和龙隐打了个平手。

眼看着凤清韵就要成功把人踹下床去,自己再画一个隔音咒时,好死不死,慕寒阳竟果真开了口:“玉娘,虽然你只是幻象,但我确实心悦于你。虽然你不存在于世界上……”

他顿了一下后,随即堪称深情道:“但我永远记得,我向你求婚时,你欣喜不已地表示,说我将是你一生认定的丈夫。”

“在我心中,你也永远是我第一位结发的妻子。”

凤清韵瞳孔骤缩:“——?!”

他原话分明是“若君不负,我定磐石弗转”,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身后人听到此话蓦然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杀意,像是在凤清韵耳边炸开一样。

凤清韵一时间汗毛倒立,立刻扭头为自己辩白道:“我没说过这话……!”

原本平手的局面在此刻瞬间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龙隐掐着他的腰蓦然将他按在床上。

凤清韵当即在心底把慕寒阳骂了个狗血喷头,面上却被人一个动作惹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下一刻,那人带着无边的醋意凑到他耳边,怒极反笑道:“那就凤宫主而言,谁是你一生认定的丈夫?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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