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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不论什么节日,取消宵禁总归是到了晚上才是最热闹的时间,可到了晚上,也是金凤楼最忙碌的时候,所以司枕只能半途而返。

沈风清一路将她送回侧门,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递给她一块玉佩,告诉她若遇到无法解决的困境,捏碎玉佩他就能感觉到。

司枕有些犹疑,不过最终还是接了过去。

大概是身世经历的原因,这一世司枕的警戒心极强,虽然表面上笑得随和,但实际上并没有对他卸下几分戒心。

金凤楼这种地方他肯定是不会让司枕继续待下去的,可一切也得看司枕的意愿,他总觉得以司枕的聪慧和能力不至于被困于金凤楼,只是他不知道她愿意留在这里的缘由究竟是什么,是否有什么苦衷。

要想帮她解决,就得先知道根源。

两个月后中州试剑大会就要开始了,他到时就会离开这里,希望到时候能劝她和他一起走。

这种感觉很玄妙,沈风清能清晰地认知到他和梦境中的那个沈风清不是同一人,可在面对司枕的时候,他又不由自主地带入了梦境,仿佛二人真是多年好友。

沈风清望着司枕的身影转上楼梯,消失在视野里。

……

“司枕,二楼花爷的房间出事了。”

司枕正在处理码头上新下来的一批商人,一楼大堂内的舞姬原本正在台上好好的跳舞,喝醉酒的人爬上台去,非要抓一个舞姬给自己唱歌。

守在台下的小厮人手不够,拦得住一个,拦不住这些刚从船上下来寂寞得太久了的商贾,一个接一个地往上爬。

司枕写了两句话给一楼分管的小厮,告诉他侍从抓人的时候顺带一个姑娘,最好能够以柔化刚,让姑娘们拥着人下去,别把场面弄成朝廷剿匪。

她转身朝二楼花衎常年包下的房间赶去。

花衎最近一直都是桂音在伺候,桂音的能力她还是清楚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桂音一清二楚,这么多年谁都出过岔子,唯独桂音没出过。

推开门,长绒的毛毯上跪了一地的姑娘和小厮,有的姑娘甚至连外袍都没披一个。

“你们金凤楼就这是这样接待客人的吗?”

司枕跨过门槛,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花衎懒懒散散斜靠在美人榻上,衣衫有几分凌乱,本该是旖旎的场景,被他眉间那一抹不耐的煞气冲得旖旎的气氛一点儿不剩。

司枕走过去,站在一群跪地的人前方,将他们挡在身后,规规矩矩地向花衎行了一礼。

花衎抬眼看她,一身老气的裙子,长发也尽数被钗子一丝不苟地笼梳起来,看起来干练许多。

“问你话呢,这就是你们金凤楼的待客之道吗?”

司枕摸向袖子里的纸笔。

一个酒杯被猛地砸到她脚下,多数的酒液渗进了毛毯之中,少数几滴因为杯壁地弹射飞溅起来。

花衎面色阴沉:“说话。”

司枕明白了,这是冲她来的。

摸向纸笔的手从袖子里抽了出来,她静静地站在原地和花衎对视。

花衎勾了勾嘴角,“哦对,我忘了,你是个哑巴,说不了话。”

他招了招手,“过来。”

司枕看他一秒,一手负后摆了摆手,让那些跪了一地的金凤楼的人出去,自己则依言上前去。

花衎仰头看站在美人榻旁边的她,皱眉道:“我不喜欢仰着头看人。”

司枕提了提裙摆,作势要像方才那些人一样跪坐下去。

手腕一紧,膝盖猝不及防地磕上美人榻的边缘,一阵钝痛。

花衎把人拉上美人榻,却看见她蹙起的眉心。

手上用力,他冷笑一声,“怎么?不乐意伺候爷?”

“真当自己是什么贞洁烈女吗?金凤楼是什么地方,你一直待在这儿我还不信你能有多纯,”花衎握住她手腕的手用力,另一只手突然撩开她右手的衣袖,露出白嫩纤细的一截手臂来。

白玉般的手臂上,一点红鲜明夺目。

花衎愣了愣。

司枕借机抽回自己的手。

“你……”花衎不敢置信,“你怎么会……”还是处子之身。

他当初高价把她卖入金凤楼,那老鸨应该满肚子气,怎么还会留她处子之身?

更何况金凤楼这种地方,她在这儿待了十年,来来往往男人那么多,她怎么可能……

司枕把衣袖放下来,遮住手臂上的守宫砂。

青楼里的姑娘都不会点守宫砂,偶尔会有下放的官眷,从前是高门的小姐夫人,她们手臂上就会有守宫砂。

她手上的,是爷爷从前给她点的。

别人不问,她也从来不提。

三年前有人像花衎这样摸黑偷偷翻进金凤楼里,闯入她的房间,也撩开了她的衣袖看见了这个守宫砂。

她也不曾想到会有人放着满楼漂亮艳丽的姑娘不管,居然对她一个哑女感兴趣的。

当然,司枕没有让他活着回去。

那人似乎还是某地有些名气的商人,司枕当然不可能瞒天过海地处理掉他的尸身,她叫了两个人。

一个是苞桑,一个是老鸨。

这人偏偏是夜半三分偷溜进来,既然如此,那他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就是他下住的旅馆。

为了不让金凤楼扯上衙门官司,老鸨动作极其麻利地替她收拾了尸身。

不知道是不是她还是处子之身的事震惊到了花衎,他呆愣地任由她抽回手,看着她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袖。

司枕避开碰伤的膝盖,手撑着美人榻慢慢下去。

花衎看出她姿势的异样,直起身来,神色几变,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受伤了?”

幸亏她平日里勤加修行,体质比普通人好上不少,不然花衎刚才那不知分寸地一拉,她现在膝盖搞不好直接伤到骨头。

司枕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不是水逆,走了一个王龅,又来一个花衎。

十年的时间,不知道她哪里又让这位花少爷感兴趣,非得来找她麻烦。

“我看看。”花衎俯身过来隔着裙子摁她的膝盖。

司枕往后退了一步。

花衎再次伸手。

司枕刚要动,花衎带着威胁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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