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肯定不是很妙,看墨陵游那沉的不能再沉的脸色,还有她居然变回了原身,那九首蛇居然这么难对付。
金蚕把箱子支楞起来,把里面的水倒干净,不然浑浊的一片,他什么都看不见。
一身金灿灿的衣服就这样泡在肮脏的黑水里,金蚕难得没有多和司枕掰扯,手里的动作不停,一直在翻找着。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要是找不着怎么办,你可别死了啊。”
司枕默了两秒,扯着嗓子喊了回去:“死不了!”
被她这么一吼,金蚕这才松了一口气,“死不了就行。”
司枕消失之后,身为蛟龙的龙垣他也再没见到过,沈风清又是上界的人,司枕没在妖域,上界的人也没什么理由天天再往妖域跑。
以前那三个叱咤妖域的魔头,一下子都不见了踪迹,就剩下他一个人守在这里。
司枕回来之后,他也一次都没见到过以前那两人,司枕不主动提,他也不敢问。
龙垣没再出现过,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头蛟龙待在她身边,他以前瞧着倒是龙垣和她之间有那么点感觉。
该不会是司枕变心了,和龙垣一拍两散,然后沈风清那个风骨翩翩的上界神仙站在了正义的一方,和龙垣一起疏离了司枕吧。
墨陵游往角落里走的时候,一脚踢到了什么,圆滚滚的东西顺着地面骨碌骨碌滚动了起来,最后撞上墙面,停了下来。
司枕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当初从那头虎妖手里抢过来的花盆吗。
墨陵游走过去拿起那个已经发黑的花盆,他手中的力道没能控制好,轻轻一提,这花盆就寸寸碎裂。
要不是当初虎妖灌了点妖力进去,估计这花盆都撑不到今天就变成尘土了。
金蚕听见声响,转过身来问道:“找到了?”
“空的。”
“怎么是空的?”
墨陵游和司枕同时出声。
金蚕闻声走过来,“空了?是不是黑了化土了。”
司枕摇头,然后她意识到自己摇头他们也看不见,于是她开口道:“连花盆都还好好地保存到现在,仙草这种不腐的东西不应该早花盆一步化土。”
金蚕:“你不是说仙草娇贵吗,有可能是营养跟不上死掉了,然后才化得土。”
“我是说了仙草娇贵,”司枕想起来就气,“我说了你不也把仙草直接丢在这地下了吗。”
金蚕:“……”
谁让他年少不懂事,嫌弃照顾这仙草麻烦呢。
墨陵游望着因为花盆碎裂而洒落一地的土,他出声:“以前这仙草是哪来的?”
金蚕:“司枕抢来的。”
“胡说八道什么,”司枕一本正经地纠正他,“那是他们技不如人,拱手送给我的。”
“虎妖哭了好几天,你都没把仙草还给别人。”
“是吗?我怎么没有印象。”
司枕咬牙切齿地给金蚕传音,告诉他要是再揭她老底,他就死定了。
金蚕瞥了一眼虚弱得金莲上一点光彩都没有的司枕,似乎对她的威胁不是很在乎。
墨陵游捧着金莲往怀里收了收,对金蚕说道:“走吧。”
金蚕茫然:“去哪?”
“去抢仙草。”
“……”金蚕无言,他觉得司枕完全不用担心,这小子完全和她是一个路子的,“去抢谁的?”
墨陵游偏过头来看着他,“我初来妖界不太熟悉这里的情况,还需要你带一带路。”
金蚕深吸一口气,这不就是要他把这蛟龙领到那些养了仙草的大妖们门口的意思吗。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墨陵游,有些怀疑地问道:“你打得过吗?”
他还不清楚这新来的蛟龙的实力,这和九头蛇对上,司枕倒是受了重伤,这小子看上去却一点事儿都没有,很难让他相信这小子不是被司枕护在身后。
墨陵游没有回答他,只道:“带路吧。”
这妖界要是没有能派上用场的仙草,他就去南溟海里,去九重天上。司枕魔力恢复的速度太慢了,他不想看见她原身这样黯淡的模样。
正在山里的洞穴里美美睡觉的鹰妖被一掌轰醒,翅膀还没能张开就被人捆了起来丢在一旁。
一睁眼看见对方扫过来的金色竖瞳,鹰妖果断地选择闭嘴,老老实实地收着翅膀待在原地,眼见着那人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他小心养了数十年的仙草,他心都在滴血。
“是这个吗?”
“不是。”一道女声响起,“还给他吧。”
鹰妖松了一口气,墨陵游依言把这没有解毒作用的仙草留下,揭开束缚鹰妖的术法后,在金蚕的带领下找去了下一家。
金蚕简直不敢相信那句“还给他”是从司枕这个女魔头嘴里说出来的。
“落在你手里的东西居然还有还回去的一天。”他啧啧称奇。
司枕勾了勾嘴角,“你懂什么,反正抢回来我也懒得养,还不如放在他们那儿,等我要用了再找上门去就是了。”
“……”金蚕无言以对,是他想得太多,这女魔头还是跟以前一个样子。
墨陵游闻言一直紧绷着的神情也稍微柔和了一瞬。
不过下一秒,他那点柔和散的一干二净。
清脆的崩裂声从他手心上的金莲传来,那美轮美奂的金莲花瓣透出些绿色来,细小的裂缝从原先那一条裂缝蔓延开来。
金蚕也吓了一条,那声崩裂声太过明显。
原身的裂缝尚且如此,不知道司枕人身的时候这伤势有多骇人。
陵游在她手臂上留下的封锁已经被毒素冲开,毒素一直在往其他部位侵蚀,司枕一直没吭声,就是怕陵游担心。
结果没想到原身这碎裂声如此清晰,这下好了,她之前白忍了。
一抬头,果然入目便是陵游霎时间绷紧的下颌线,捧着她的那只手手心又开始泛出冷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