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完了,很无趣。”
“抱歉。”
景寒似乎早就对此没了太大的情绪波动,反倒是他,语气里满是悲伤。
“又不是你的错。”
“抱歉,是我来晚了。”
他太能想像孤身一人奋斗求生的场面,孤立无援的岁月对他才说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但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儿满心绝望的在异国街头,击溃了他拼凑武装起来的心。
之前景寒的猜测其实都是对的,秦子墨知道当时她父母在这儿,所以才想带她来。他不知道小朋友和自己父母是怎样的相处方式,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已经习惯了春节的时候不和家人一起过,而是和闺蜜留在J市。
秦子墨当然也不和父母一起过,甚至从来都没有过,但也知道正常的小孩儿都是有父母陪着过春节的。他希望他的小朋友不要太封闭自己的感情,其实明明她很爱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装作并不经常联系的样子?
他自己可以晃晃荡荡过一辈子,可不想小朋友像他一样有遗憾。
他也想过会没那么顺利,甚至得到小朋友内心一些不够成熟的解释,他甚至都想好了一定帮她解开心结。可是,听完她说的,秦子墨手足无措,除了抱住她,尽其所能给她温暖,他什么都做不了了。
在她一个人抱着微弱的希望努力成长时,在她可爱的小脸儿上挂满泪滴时,他都不在她身边。
她为自己小小的身体插上巨大,强壮而美丽的翅膀,飞入了他的世界。他却居然还一直觉得,她年纪太小了,肯定不够成熟,他还有足够的时间陪着她长大呢!
“我很后悔这么晚才遇到你。如果时光倒退二十年,我一定从你父母手里把你这个还在襁褓里哭闹的小孩儿抢过来!我会护着你健康快乐地长大,让你叫我二十年的‘哥哥’!”
他再次抱紧她,生怕让她再次感受到不在乎,和不够爱。
他不可能做出让她伤心绝望的事情来,再次体会到之前的十四年里,被遗弃,被“放飞”的感受。
“嗯。哥哥。”
“如果从我出生就被你养着,那我们岂不是切切实实共度一生的人?老天爷会这么眷顾我们吗?你上次还说,感情上的事,分分合合很正常,哪有那么幸运初恋即永远呢?”
“我们就是这么幸运啊!”
“你个新时代高智商学霸都敢相信‘老天爷’了,我为什么不敢再多向他要一点缘分。”
“我们遇到彼此,还没有错过,已经是命运眷顾了。我和爸妈和解,你我过自己的日子,没什么不好的。”
“他们欠你的拥抱,我都补上。”
“我和他们,谁也不欠谁......我说这个的意思是,我已经不怪他们了。但也不再报有着任何一丝期待了。你懂吗?为什么要求风为我停留呢?哪怕我和他们有血缘关系,也不能困住他们离开我的步伐持续加快。”
“哥哥,我只愿意为你做回小孩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能看得到希望啊。”
她踮着脚,眼睛里有星光,星光之后,又是看不到尽头的深渊。
“我和他们两个,只可能是不分胜负。六年前我输过一次了,六年后,你还要我再输一次么?妈妈的选择是不会改变的,他也是。而其实,我也是。”
“当我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原谅了世间所有情侣的自私。至于妈妈,在我没有选择死亡的时候,就已经原谅了。”
“都是因为哥哥草率决定,让你难受了。我之前只是单方面觉得,他们未必不爱你。而你,也很想念他们。”
“这已经是我努力过之后,能找到的和他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不必牵挂,不必思念,更不必见面。”
她知道,其实秦子墨默默做这些,是有多在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