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兴许也是知道的吧,虽然他总是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心里又真能做到全然不在乎么?
睿亲王府和他的家人,特别是羽诗姐姐,他又怎能不顾不管?毕竟她看得出来,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将来有一天朝廷势力更替,他要操心之事绝不会比自己少。
“在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怎么,终于发现爷的绝代风华,玉树临风了?”
姬存晔握着扇子在凌芸眼前,自鸣得意地晃了晃,嘴边又漾起了招牌式的邪肆笑容。
凌芸眉梢微挑,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少给我贫嘴,你就算再玉树临风,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一具蓝颜枯骨,终是虚妄。”
“唉,长得俊美难道还是错了?”姬存晔轻叹着摇了摇头。
“罢了,不跟你说笑便是,把手伸过来,我把把脉。”
“干嘛?”凌芸下意识地收住了手腕。
“你说干什么?虽说你医术高明,终究是医者不能自医。
你说你没事了,可到底有没有事,总得看过才知道。”姬存晔此刻已经收起了调笑的表情。
正襟危坐,看着不再那么随意亲和,反而颇具威势。
凌芸没有马上伸手,只是打量着面前严肃认真的姬存晔。
这才发现他不苟言笑的样子,看上去还颇有气势。
不愧是王室血脉,即便是再刻意地伪装,也抹杀不了深入骨子里的气质。
姬存晔也不说话,只是伸手在桌子上轻敲了两下,平日噙笑的黑眸一片沉寂,示意她将手伸过来。
凌芸知道他应该对毒药有些研究,否则,上次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能说出碧浪银荷的药效和禁忌。
稍作思忖,把袖子往上挽了挽,手腕已经伸到了姬存晔的面前。
姬存晔脸色稍缓,伸出两指探在凌芸的手腕上,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少顷,收回手看向凌芸的小脸,深沉地问道:“你这身体的状况,你自己可知道?”
“知道,之前维航哥已经告诉过我了。”凌芸拉下袖子,淡淡地说道。
“那蔓茱莎桦的毒性和药力极其怪异,我已经差人去调查了。
现在两种毒混为一体,我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还好毒性一直都没发作过,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姬存晔听着,挑了挑眉,“难得你这么看得开,身体这样还不着急。”
凌芸觉得姬存晔的语气有些怪,似乎蕴含着淡淡的怒意。
只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安抚地笑道:“哭着,笑着也是一天,非要哭丧着脸,那才叫心急?
身体是我的,我如何能不着急?若着急就能想到办法,我这会儿还能跟你瞎侃?我也是想尽量让自己开心一些。”
“唉,算了,我说不过你,回头我会去找周维航,跟他研究一解毒的办法。
你放心好了,我们绝不会让你有事的。”姬存晔也不想留在这儿耽搁时间。
干脆起身摆手道:“我现在就去,省得你看着我心烦。”
凌芸噎了一下,“我几时说你烦了?你想坐就再坐会儿,又不差这一时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