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些片段在脑中不断闪现,不知不觉中,凌芸的泪水已经打湿了栾轻溪的衣襟。
她从未想过,最先恢复的居然是一些让她痛彻心扉的记忆。
“怎么哭了?”
可能是经历的关系,栾轻溪的睡眠向来很浅,在凌芸注视着他时,他就醒过来了,只是没睁开眼而已。
还想看看她要做什么,谁料她却突然哭了起来,没有任何征兆那种。
落到他衣襟上的泪水,就像是在他胸口狠狠地敲了一记闷棍。
他当即伸手给她擦拭眼泪,奈何她的泪水流得更凶。
一时之间他不知所措,索性捧起她的脸吻上了去。
“哇!”凌芸最终还是把压在心底的情绪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越哭越止不住。
只听栾轻溪一声叹,“告诉为夫,为什么哭?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伤心了?对不起,这几天忙着赶路,都没有好好照顾你。”
“不…不是的,跟你…没…没关系。是我…我都…想起来了。”
凌芸抽泣着,忙不迭地解释起来,似乎在担心他误会她。
他哪里是照顾得不好,分明就是照顾得太好了!
简直到了面面俱到、事无巨细的程度,好到是个人见了都会羡慕的程度。
栾轻溪一下没反应过来,“芸儿,你…你说什么?”
许是吃惊过度,嗓音都有些发颤。
凌芸抬起头看着他,眼眶中水光氤氲,眸中尽是柔情。
“我是说,我全都想起来了。溪,谢谢你,谢谢你对我不离不弃,要是没有你,我这辈子可能就会过得浑浑噩噩的。”
是的,她全都想起来了,包括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天衍尊者用最后的力气,祭出师祖留下的一道符咒,把血月狼王的最后一缕残魂灭掉那一幕,她都想起来了。
“傻丫头,该道谢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啊!”
说着,栾轻溪把日夜思念的娇躯揽入怀。
若不是担心压着她腹中的孩子,他恨不得把她揉入自己的骨血里。
他的芸儿回来了,真好。
凌芸把下颌靠到他的颈窝,微微闭上双眼,用心感受着他的气息。
两人就这样紧紧地抱在一起,不再言语,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知过了多久,凌芸似乎想起什么,轻轻把栾轻溪推开,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一把搭到了他的手腕上。
随即,没好气地数落了起来,“你身上的内伤根本没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做什么?你明知道我会保护好自己和咱们的孩子。”
“嗯,我当然相信。”栾轻溪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熬有介事地说道:“不过,要是再见不到你,到那时怕就不仅仅是内伤那么简单了。”
凌芸松开了手,羞赧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少贫嘴,好的不学。”
“是真的。得知你被霍博带走,我恨不得立即追上去找你。我也知道,就算追上去,你也未必肯随我回来。”
栾轻溪一脸认真地说道:“何况,存晔还在,我总不能把他丢下不管吧?”
“算你了解我。”凌芸白了他一眼,“存晔哥呢?他是不是已经到煜国王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