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芸转身回到屋里,余见她回来,满脸歉意,“你的孩子……”
“行了,我都知道了。你把我引出去,不就是想用我儿子来要挟我?”凌芸见她说话都没力气,就打断了她。
不过,让她把之前的事当作没发生过,又不可能。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是不会去给南昊医治,哪怕是去了,也只会让他死得快些。”
余薇见凌芸态度冷淡,心里明白她会救自己,自然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轻轻抚着小腹,“我…没想过伤害你的孩子。”
她承认,她会来这里就是为了带凌芸回南寮,却从未想过要伤害她的孩子。
凌芸冷冷笑道:“呵,不会伤害我儿子?说说而已,谁不会?作为一个母亲,将心比心,换作是你,你又会怎么做?”
她会怎么做?
余薇怔愣了一下,一时语塞,她似乎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是见少主那么痛苦,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做才会让他没那么痛苦,竟忽略了别的问题。
如若今天换作是自己,她很可能会杀了那个人。
原来,这件事一开始,她就做错了。
“我…欠你一条命。”良久,她才说道。
凌芸摇了摇头,“我说了,我救你不是要你报答我或者觉得亏欠我什么,要只是可怜你腹中的孩子。
我没猜错的话,南昊是不可能认他的。我只是觉得这孩子可怜,不想他多受折磨。”
余薇:“……”
凌芸见她脸露愧色,却不说话,“你还是省省力气,待会儿喝了药好好休息。
你要想保住孩子,至少卧床躺足七天,安心保胎。要是做不到,趁早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余薇轻轻点头,随即闭上双眼,许是太累,很快就入睡了。
看着那张苍白无比的脸,凌芸仿佛看到曾经的她。
凌芸很庆幸有一个深爱着她的丈夫。
而且,在她面临困难和受到伤害时,身边有那么多人帮她。
要是真的失去了儿子,她就算不疯掉了,也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待兑带回药草,凌芸指点他把药煎好,让余薇喝了下去,想起马氏说的话,就往住持的禅房走去。
这时已经入夜,整个寺院除了虫鸣声,几乎没别的声响。
她走到觉远大师的禅房外,见屋里人影绰绰,便上前敲了敲门。
“请问,觉远大师在么?打扰大师休息,着实抱歉。”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给她开门的是马氏。
“芸儿妹妹,快请进,大师一直在等你呢。”
凌芸微愣,没想那么多,抬步走了进去。
屋里烛火摇曳,一位老和尚端坐其中,双目微阖,面容慈祥,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念念有词。
听到脚步声,觉远大师缓缓睁开双眼,摊手虚引,“施主请坐。”
凌芸微微点头,一眼看到栾靖阑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轻吐了口气,走到觉远大师的对面坐了下来。
觉远大师端详了凌芸好一会儿,扭头看向马氏,“施主,老衲有话要跟这位女施主讲,劳烦你回避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