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龙袍在阳光照耀下光彩夺目,却遮掩不住他那被病痛折磨得形消骨立,有些病态苍白的面容。
当年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已然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是一副被野心、欲望支配的躯壳。
凌芸凝望着他,不无挖苦地冷冷一笑,“南寮王,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郡主别来无恙否?可还记得我俩的半年之约?”
南昊敛了敛眸子,使得他面前这神采飞扬的女子,不至于看着那么刺眼。
今日这一趟本不必他亲自前来。
他心里很清楚,这是要做一个正式的决断。
挥去心底的那道倩影,亲手埋葬这份感情。
从今日起,他,南寮君王,而她,则是他的敌人,再无别的干系。
这个女人会离他越来越远,终有一日会站到他的对立面上。
说到底,这也是他一直不愿与她见面的一个主要原因。
明白是一回事,想不想面对又是一回事。
对于这个将要变成敌人的女人,换句话说,早就把他当成敌人的女人,他只有抱持着这样的心态。
呵,还真是讽刺。
可他还是希望这一天能够再晚一点到来。
但到了这一刻,他心里也清楚知道,他怕是等不起了。
再等下去,迎来的怕是他的油尽灯枯。
他已经分不清,这么渴望活下去,真的是恋栈权势,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
一如此刻,还能目睹她的笑颜,哪怕只是冷笑。
凌芸见南昊怔怔地望着她,那眸光幽深得让人发怵,当即移开视线,“当日的约定,似乎是南寮王你先失约了吧?”
“唔,确实是朕失约在前,怪不得郡主。郡主既然来了,那便是同意朕的条件了?”
南昊微微勾唇,这笑容,不知是苦涩,还是欣喜,随即极快地敛去。
凌芸不置可否,只是手一反,一个玉瓶出现在她手心,“南寮王遵守半年之约,我也不会失信。
只需服下这瓶丹药,配合针灸,困扰南寮王的心疾便可消除。只是,南寮王承诺过的解药,应该不会食言吧?”
“那是自然。”南昊也取出一个玉瓶,“只须把瓶内的药化在清水中服下便可解毒。”
两人点了点头,同时抛出手中的玉瓶。
凌芸收好玉瓶,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山洞,“南寮王若不嫌弃的话,我们就到那里面治疗,如何?”
南昊看眼山洞,有洁癖的他不嫌弃才有鬼。
换作平日,他断然不会同意她的提议。
可今日见到她后,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两人前后进入山洞,凌芸首先是点起一卷圈香,随后取出针包。
南昊望了眼那卷圈香,眯了眯虎眸,却什么也没说。
凌芸自然留意到他的表情,若有深意地笑了笑,“不愧是南寮王,果然胆识过人,你就不担心我再动什么手脚么?”
“相同的手段再用第二次,朕在想芸曦郡主大概不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确实,凌芸这回是真心实意给南昊医治。
他敢只身前来,必是做好了万完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