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达成,不用再演了,所以他马上开嘲讽。
苏淮却不和他进行口舌之争,找了个钓点,往远处随手打窝,坐下来开整。
前世的他,玩过一阵儿钓鱼,不咋精,因为没意思,但流程是懂的。
现在一套弄下来,生疏但像模像样。
可另一边的顾同书就不一样了,兴致勃勃的揉团子,精心打窝,测试,来回调整装备,把鱼护浸到水里,郑重抛竿·—
专业丶积极丶有条不素丶满脸写着我要赢。
但结果·—
他刚把屁股坐稳,苏淮这边就莫名其妙的上鱼了。
「哟,这麽容易钓?」
狗淮喜滋滋的溜鱼,放线收线有点手忙脚乱,可是一点都不影响他顺利吊起一条半斤重的野生鲫瓜子。
「开门大吉!」
狗淮得意洋洋的拎起鱼甩了甩,非得让顾同书看清楚不可,然后才塞到了鱼护里。
顾同书嫉妒得眼睛都红了一一别的可以输,钓鱼绝对不能再输你!
然后,没多久,他也上鱼了。
技术上的差距确实存在,老顾极其熟稔的把鱼钓起来,一斤多,鲤鱼。
「嗯,确实好钓。」
他反覆调整着鱼体,让阳光在鱼鳞上反射,刺痛狗崽子双眼,最后才得意洋洋的装进鱼护。
「小朋友,慢慢来,谁能笑到最后,现在可不一定呢!」
糟糕,叫他装到了。
但更糟糕的是,接下来的10分钟,苏淮一条鱼都没钓到,而老顾再次上了两条鱼。
虽然都不大吧,但不管是数量,亦或者重量,都已经碾压了他。
最可恶的是,每起一条鱼,老顾都要给苏淮上一波嘴脸。
这能忍?
就在顾同书的鱼漂第4次有动静的时候,苏淮忽然开口:「顾叔,敢不敢再赌大一点?」
「嗯?」
顾同书楞住了。
咋回事?狗崽子猴精猴精的,不可能硬送啊?
「你想怎麽加注?」
出于谨慎,顾同书优先关注咬钩的鱼,从手上传来的力量看,那明显是一条大货。
结果他刚刚问出来,狗淮就噗一刀猛戳上来。
「很简单,如果我输了,以后我就和顾久玥一刀两断,再也不和她玩了。你输的话———」
「草!」
苏淮的话音都没落尽,顾同书便被惊得浑身一哆嗦,手用力一抬,啪的一声,鱼线绷断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湖面,欲哭无泪。
愣了三五秒时间,他气急败坏的指着苏淮鼻子跳脚大骂:「狗东西!你特麽就是故意的!黑心烂肺的小赤佬,你赔老子的鱼!」
「哈哈哈哈哈哈——」」
苏淮把鱼竿往旁边一插,笑得昏天暗地,爽飞了。
虽然我没钓上来,但是惊跑了你的大鱼,那就是最大的胜利!
狗淮越开心,顾同书就越难受,但他越难受,狗淮就越开心,直接闭环了。
分散在远处的助理,看到这俩人毫无徵兆的对喷起来,齐地一缩脖子,
面面相。
哥,姐,你们谁去拉一下?
别看我,我聋,啥都没听到·——·
这帮人不敢往跟前凑,只剩下顾同书和苏淮,俩人私下对线,那就更没忌讳了。
苏淮振振有词道:「我只是提出加注,你可以同意,也可以不同意,但是自己技术不过关,跑了鱼,怪我?」
顾同书差点没气疯:「你那狗屁条件提出来除了恶心人还能干嘛?草,我输了赔你一栋楼,你输了我TM跟女儿闹,输赢都是我死,你怎麽不乾脆现在就把我沉这湖里呢?」
苏淮特别无辜的一摊手:「过了啊,您可是我最尊敬的顾叔———」
「我丢你老母!」
顾同书气到要炸,弯腰搂起来一把泥巴,团了团了就冲苏淮砸了过去。
自然·——没砸到。
苏淮也不还手,努力保护鱼竿:「喂,人身攻击可就太不地道了,再这样直接判你输了啊!」
「我杆都没了,还赌个鸡毛!」
顾同书难得如此暴躁,攀着苏淮攀出去了二里地,人,一下没碰到,反倒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讲好的以钓鱼技术分胜负,结果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等到他俩一前一后的回到农庄,睡醒的小顾凑上来关心:「谁赢了?」
「别提了。」
苏淮满脸晦气:「眼看着我就要赢了,结果你爹掀桌子————·
顾同书伸出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他:「明明是你不要脸,现在还倒打我一耙?」
「你线断了,然后就拦着我不让我钓,是事实吧?」
「我线是让你搅和断的!」
「我离你十米远,怎麽搅和的?自己菜就别找理由!」
这俩人一直吵到快吃晚饭,也没见消停,但是,不管顾久玥怎麽问,谁都没有提起苏淮的那句「毒计」。
本来就是用来恶心顾同书的,苏淮没那意思,顾同书也知道不可能,自然不会讲出来给小顾添堵。
在这方面,两人默契十足。
然后,总共只钓上来四条小鱼,收拾好了加起来都不到2斤,鱼锅自然是吃不成了。
苏淮味炕的又炒了一大锅干炒鸡,到了饭桌上,他俩仍然怒目而视。
顾久玥好气又好笑,索性提议道:「要不然你俩喝酒分胜负吧,先在酒桌上分个大小王出来,别的以后慢慢聊。」
「喝!」
「谁怕谁啊?来!」
男人一旦较上劲儿,那不管是什麽身份,什麽地位,都跟小孩差不多。
王岗去搬了一箱五粮液回来,苏淮和顾同书面对面正向而坐,开始了新的PK。
钓鱼,苏淮稳输。
但是喝酒.—·.我容你吐三回!
正常情况下,顾同书在见势不妙的时候,肯定想办法躲掉或者赖掉,可今天实在太气,于是就开始跟苏淮硬刚。
可能也不只是生气,或许心里也有难受和畏惧吧?
因为,不管他看苏淮再怎麽不顺眼,实际上却早已离不开他。
今天,苏淮赤裸裸的当面揭开这一点,有点逼宫的意思,又像是青年狼向狼王发起挑战信号,这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摊牌。
此刻,顾同书到底在想什麽?
没人知道。
只是,他醉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