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昂仔细地回想婉宁说的话:“婉宁,你刚说左令鸿左大人?怎么回事?”
“是父亲的手下告诉我的。在梁州父亲中了毒,派出两名手下到西域寻找解药,人现在已经回来了。他们亲口跟我说,父亲当时已经断定是左令鸿下的毒!我父亲是中毒而亡!”婉宁狠狠瞪着眼前人。
高子昂看得出此时此刻的她有多愤恨。仇恨像极了一团火,在她的心里燃烧。他紧紧搂住了婉宁,希望她能静下心来,愤怒已经影响到她的正常思考了。
“你放开我!”
高子昂自然没有放开她。许久,他才缓缓地说:“可是凭你说的这些,不能断定就是我父亲指使的啊。”
“左令鸿早就跟随你父亲,没有你父亲授意,他如何敢暗害官位比他高几级的朝廷命官?在一开始,皇帝又不分青红皂白地贬官,将我父亲贬去偏远的四川。我父亲伴他一路走来,他真的那么不了解我父亲的忠奸,竟将他与那些叛乱分子混为一谈。皇帝怎么会如此不明?定是有人在背后使坏吧?”
高子昂反驳道:“皇上并没有不分青红皂白。他只是要削弱你父亲的权力,贬个一年半载又被召回京师也说不定。你就看我父亲,先帝在时,早些年带兵打仗,可渐渐地,他的职位越来越虚化。还有当时正值清除隐太子的余党,只能过之而不可不及。皇帝做事有他的考量,不需要他人进谗言的啊!那时进不进谗言根本就不重要。”
“谁当皇帝不是当。何必制造这一次次的浩劫?执掌天下又如何?终究抵不过尘归尘,土归土。李家被抄家,足以证明,就算皇上知道是谗言,他还是听信了。或者确实不需要他人进谗言,反正皇帝如此不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高子昂伸手去掩住她的唇,低声说:“不要说这种大不敬的话,后面的事怨不得皇上。我承认,后面是我父亲做错了。依照圣旨对李家的处决来看,皇帝大概也相信了,你父亲会畏罪自裁。”
“家产充公的命令是皇帝下达的,你父亲一个人的力量不够,便联合其他人一起诽谤我父亲。他死都死了,还要给他泼一盆脏水!”
高子昂羞愧地低下头:“如此才能支配李家的财产,也能让众官都能分得一点汤汤水水。”
“你是想告诉我,你父亲只起了个带头作用是吗?利用李家财产,笼络人心,巩固你们高家的地位?我们两家可是世交!”
高子昂狠狠抱住婉宁:“对不起,婉宁。确实是高家对不起你,对不起死去的李伯父。但是说毒害李伯父,我父亲断断不会做这样的事。还有,婉宁,你想,李伯父生前若断定是我父亲害死他,他又怎么会把你交给我?”
“因为他决意将此事瞒到底,他只要我幸福。”
“不是这个样子的。”高子昂将头倚在婉宁肩上,留下两行热泪。
“就算没有证据证明你父亲谋害,左令鸿不是跟随你父亲吗?明知他暗害,却没有阻拦。”
“可是婉妹妹,你就没想过?也许我父亲也不知道。左令鸿可是选在梁州动手,一切又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若是在京城,他还真的没那么好下手。”
婉宁泪汪汪的眼里瞥过不屑:“你一直在为你父亲辩护?”
“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了解他。我不仅仅是在为父亲辩护,更在为你我的未来着想。”
“若证实,叔父害死了我父亲,我一生都不会原谅你们高家!”婉宁恶狠狠地说。
“这就是我最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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