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坐下也没立即说话,高子昂独自饮下几杯酒。
王品鸿盯着他半天,说:“人家决定进宫,都不要你了,你还如此,真贱!”
高子昂掀起眼帘,瞥了他一眼,讪笑道:“你就不贱吗?尊夫人嫁给你之前,明知她心里没有你,你还不是一直穷追不舍?”
王品鸿自然不服气:“她心里没我,怎么会嫁给我?”
高子昂不屑地说:“一个女人愿意跟你在一起的原因有很多,你确定她就是喜欢你?”
“达不到你与李婉宁的境界,你觉得不可信是吗?”
“她父亲遭贬,她们家需要借助你王家的财力。”
王品鸿眼睛一亮:“这都被你看穿了?女人的身体冷起来会像冰一样。我现在才知道得到一个人的身体却得不到她的心是什么滋味。她们家明明有求于我们王家,却不见她半点讨好。”
高子昂将自己空空的酒杯倒满酒,没有立即喝,往桌子边上靠了靠,双手搭在桌沿上:“据我所知,你常去的沁芳阁就是你们家的本钱吧。你们家那么多买卖,把你王家的地缝扫一扫都够他们家度过难关的,又何必一定要她讨好?”
“沁芳阁,你们家也是有本钱的。虽然份额不多,收入也颇丰啊!”
“是吗?这我还真不知道。”
王品鸿低着个头,大概是手里有把玩之物。他抬头看了一眼高子昂,说:“谁让你父亲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又曾是扶上帝位的股肱之臣?他怎么可能敢大肆笼络钱财?可我父亲就不一样了,守着个官位,一切听从上头调遣,有你父亲领头呢。”
高子昂抿了一小口酒,没有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说:“尊夫人非爱慕虚荣之辈,她不会为了身外之物讨好你的。你既想要她喜欢你,又想要她讨好你,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王品鸿仍然低着头,说:“我时常彻夜不归,她仍然同我母亲谈笑风声,也从不过问我去了哪里。仿佛是她解脱了,我终于不把心思用在她身上。新纳的妾室全是她张罗的,还在家人面前赚了个‘贤良’的美名。女人不争不闹,她对你无心啊!她嫁到府上时,我不忍心她做妾,好不容易才说服父亲母亲别让她做妾。现在看她就应该去做妾。她就这么无视我对她的付出,她还不就是仗着我喜欢她,才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
高子昂轻叹一声:“你真的爱她吗?真的爱她就多为她想想。她一定有苦衷吧?”
“不得不说,我们几个人里面就属你最会疼女人。不过有几个男人能接受真心无私的付出,到头来她心里想的念的始终是另外一个人。我已经失去耐心了,这世间水滴可不一定能够石穿。”王品鸿总算抬起头来,“我就想不通了,这女人既然嫁给了我,心里怎么还能想着另外一个男人?”
高子昂恍然大悟般,端起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原来这夫妻俩一个比一个倔,主要是因为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
之后,他笑了笑:“你竟然能说出‘水滴石穿’这样的话来。”
王品鸿愤恨道:“那男人不过是她家的一门穷亲戚,以我的家室,我有哪一点比不上他!”
“感情并不完全是由家室决定的。她都已经嫁给你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净说没有用的。换了李婉宁,她嫁给了你,心里还藏着另外一个人。你还能这么淡定吗?”
“说的好像也对。”高子昂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王品鸿脸上却丝毫没有笑意,他再次低下了头。高子昂看得出他在这段感情的确受了伤。
片晌之后,王品鸿才又说:“你还能笑得出来?李婉宁这是离你而去。”
“她永远是我的!”
“还做什么梦呢,人家都进宫当娘娘了。进了皇宫,以李婉宁的资质,她还有第二条路吗?”王品鸿扫了一眼桌子,只有酒壶和几个散乱的酒盅,“你这酒喝得,连个下酒菜都没有,难怪喝得这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