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苑裹着碎裙,大喘着气,抬目四顾也无处可逃。
婢子侍卫都在殿外跪着,这还是她为了和郁连峥好好谈事刻意安排的。
真是作茧自缚。
毕竟郁连峥身手了得,虽然自己穿越前是个卧底,身手在现代算是不错,但是到了这里也不过能打个侥幸,事实上根本伤不到郁连峥半分。
反倒是暴露了自己。
果然,他没有在追过来,反而满脸讶然:“你会武?”当朝长公主殿下,身娇体贵,怎么会武?
但最另郁连峥惊讶的不是这个。
他的视线停留在锦苑雪白的一截小臂上,上面的红砂如此惹眼。
“想不到,艳名在外的殿下,竟然是个处子。”难怪他从未侍寝,也不曾听说有人真的在殿下玉塌留宿。
杀意消退,郁连峥站在原地,好像有些彷徨。
锦苑低下头看着那点红,一颗心却慢慢坠了下去,不知是喜是忧。
这一幕,却让两人都冷静下来。
琉璃灯的烛火在房内荡着幽幽的光。
“聊聊吧。”锦苑见着他已经不想杀自己,于是坐下来,想着怎么化干戈为玉帛。
毕竟自己现在也有把柄被攥在了他的手里,传出去,虽然对名声是好事,但是在不确定原书殿下的布局前,她不能暴露。
“你潜藏许久,只是为了杀我,以报退婚之辱?”锦苑问。
书中有写,这原主心高气傲行事任性,王上的婚约也未曾上心,反倒在谕旨之后找了郁家不是,退了他的婚。
这是三年前的事,与郁连峥而言自然是心头之耻,但要是因为这个动了杀心,未免过分。
毕竟,他做面首,可说是放弃了原有的一切。
郁连峥的心绪此刻也慢慢平复,低着眉眼,好像刻意不去看她露在外面的肌肤。
只是扔下自己的宽袍:“披上。”
锦苑不知道原主会怎么做,但她自己本着男女主最大的苟命思路,照做了。
郁连峥见她穿了衣服,才开口:“你为什么要退婚?”他神色冷然,却没有直面她方才的问题。
锦苑无法回答。
郁连峥神色复杂的看她一眼:“当年我在塞外,退婚的消息传来,整个军营都知道了。”
确实丢脸,锦苑了解。
他继续:“左副将跟我多年,为我不平,当天晚上擅离军营要回合阳替我讨个说法。”
眸子黯淡下去,往事确实不堪回首。
“路遇埋伏,十个顶尖杀手,要了他一条命。”
“我去的时候。”血肉模糊的左副将,连个完躯都没能留下。
他没有说下去。
甚至连恨意都很淡。
这件事,必须要有个结果,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左副将的事书中有写,却是一场谋虑深远的局,毕竟这个男人在原书中是手握大权,藏于皇帘幕后的真正王家。
所以她惹不起。
但是现在把真相说出来无凭无据,而且,谋局者还未现身,锦苑觉得多嘴便是多生事端。
所以没说话,只是解释:“不是我,我既然退婚,又何必多此一举。”
她不知道郁连峥会不会相信自己。
他敛起眸光:“这件事,就算和你无关,但是殿下处子,清白之身,为什么要造出面首遍天下的假象。”
没有问询的语气,郁连峥神色极淡,心底里却有了疑虑。
锦苑也在想这件事。
她只是个路人角色,烂尾书的最后还没来得及交代自己的谋局。
“郁将军在质问我?”锦苑佯装镇定,扯开话题:“你自己的身份还是个要人藏的秘密,不如我们各退一步,都走个周全。”
“再者,”锦苑脑速飞快,在心里开始谋划怎样把眼前的男人留作自己的盟友:“郁将军不便查探的案子,我却可以,不如我帮你找出害了左副将的真凶,你做我的护卫,总比现在要好。”
面首什么的,她不需要,和男主走的太近,到时候女主出场,难免自己沦为反派。
郁连峥抬起头,好像把锦苑的小算盘都看在眼底,却没有点破,而是反问:“那殿下处子,又养一群面首这事,要不要我帮着隐瞒?”
他好狡猾!
“当然!”锦苑知道朝堂权谋不是自己的脑子可以猜度的清楚的,在没有闹明白真相之前,自然要保密。
“那就对了,”郁连峥的唇角漾起笑意:“殿下帮我查案,我替殿下保密,这是一码事,但护卫一事,要另议。”
锦苑松了口气:“我也替你保守身份的秘密。”她以为,这事就算成了,毕竟郁连峥是讲道理的人。
但他扬起头,微敛着眸子:“不需要,我不做你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