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颜色跟花的颜色混在一起,颜色更加靓丽。
两张藤椅,中间摆着一张小圆桌。
殷珺就懒洋洋地瘫在一张藤椅上,腿翘得老高。他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在做,就在那发呆。
他听见了黎渺这边的动静,却没有回头,说了句话,语调可以明显地听出他很丧。
“爸,你怎么上来了,这时候生意忙着呢,你别来管我,我说了我没事,不要夺操心。”
黎渺:“……”
她该说什么?人家在叫爸呢。
黎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情绪低落、受了挫折的殷珺。她不好用平时大大咧咧的态度去跟他说话,没准就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了。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殷珺,是我。”
听到声音的殷珺险些从藤椅上栽下来。
他略微艰辛地坐正。
然后回头,用极其惊讶的眼神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他颧骨处的那道红肿虽然已经挺淡,但他长得白,是以仍然有点痕迹。
“我来,”黎渺看了一眼天,走到另一张藤椅上坐下,然后耸耸肩,“跟你聊聊天。”
他好不容易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
“那天谢谢你啊,要不是你……”他自嘲地笑笑,眼神里闪过脆弱,“我估计都被打死了吧。”
“这有什么好谢的,这不是应该的嘛,不许说谢谢!”她神情严肃得有些可爱。
“要我说,他们就是一群渣渣!”她的眸子染上怒意,坦率而又诚恳。
他看她这义愤填膺的模样,眼睛里有了点笑意,然而他眼睛里的悲伤还是更加浓。
他目光落在天边云霞上。
“刚开始的时候……”他启唇开始讲述。
她很认真地听。
“我转到这来的时候,语文老师布置的作业忘交了,她让我在放学之前把《滕王阁序》三遍,可那么多,我哪抄得完,要真抄完我饭都吃不了了,然后我就跟老师唱反调,诸如此类的行为干了不少……”
“然后,他们就觉得我很刚,慢慢的也就跟他们混成了朋友,他们叫我头儿,我也把他们当哥们儿,可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那样。”
“他们去的地方、干的事我都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强迫我自己,慢慢的,关系就变淡了。”
“早就知道那个罗豪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跟他搅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很无语了,但我左右不了他们,我也从没有想过他们最后竟然会沾染那玩意……”
“那天去找他们,到最后关头,我竟然还特么奢希望他们能站在我这一边,靠,我是不是特别可笑?”他苦笑,那抹苦涩盈满了他眸底。
黎渺听着,只觉得自己心里一抽一抽的,怎么都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