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低着头写题,黎渺觉得他有点过分安静了。
她没多问。可是到了第四节课,一上午的课都快结束了,他还是不发一言。
“一起去吃饭么?”她伸个懒腰,站起来。
“不去,你们去吧,我没胃口。”他闷闷地开口,往桌上一趴,又睡下了。
她纳闷地看他一眼,由他去了。
她想着,他可能是晚上没睡饱补眠来着,然而,他下午前面两节课仍然只字未言。
黎渺搭话:“你为什么这么忧伤?”
“我没忧伤啊。”他无辜地耸耸肩膀。可是,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脑袋却转向了另外一边。
她啊了一声,可视线仍然没有离开他。
几分钟之后,他放下手里的笔,开始喝水。
他垂下眼,热气从杯子里蒸腾而上,空气里散出一层水汽。
他啜饮一口,看起来很“乖巧”。这个词形容往日的殷珺不太恰当,可形容此刻的殷珺,确实恰当的。
这样的殷珺,非常清冷,也非常疏离。
黎渺察觉到了自己的心因为这事变得不踏实了。
她知道他并没有生气,她知道生气时的他是什么样子,虽然他生气的时候同样一语不发,可是是没有这种距离感的。
良久,她侧过身问他:“你是不是想疏远我?”
他诧异,挠了挠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害,你不要害怕别人的话,大家都只是说的玩的,你就这样不理我也太说不过去了。”
她的神情一本正经,到后面,她神色骤然变得焦急。
“要是你实在介意他们乱说,我可以现在就上讲台澄清一遍!”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来。敢情她是觉得他因为闹绯闻的事要疏远她。
他失笑,很无奈的笑,那笑还带着点苦涩——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对他有点不一样的感情啊。
见他不说话,她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现在就上去说!”
“不用。”他伸手,扣住了她手腕。对上她懵懂的眼神,他吸了吸鼻子。
“不说,也挺好的。”
她又坐下来:“那你说,你为什么今天一句话也不跟我说?”
他无奈,手掩住了唇,咳嗽两声:“我感冒了,怕传染给你。”
天气骤然变冷,他早上起来嗓子干得厉害,脑袋还昏昏沉沉。他又补充:“马上就要月考了,现在可是关键时期,可不能传染给你。
说着,他又咳了下,眼睛黑又亮:“可没有疏远你的意思。”
他不跟她说话竟然是这个原因。
她愣住了。
良久,她猛地一拍大腿:“嘁,我当是什么呢。”
她松一口气:“还好你不是因为大家的玩笑就疏远我。”
她并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间,那个少年已经成了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存在。她会那么认真地观察着他的情绪与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