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脸上带着笑，让人感觉有些阴测测的不怀好意。
“雨小些了再走吧。”他开口：“这么大的雨会出安全事故的。”
顾一瑾强行收回自己的手：“你叫我过来的时候也没说雨小点再过来。”
女孩的声音冷冷淡淡的：“我现在身上已经湿了，外面就算下冰雹，我也要回去。”
副校长沉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还怪起我了？”
“最后一个出实验室的就是你，照理说在实验室的损失都得你来赔偿。”副校长：“看你一个女孩子不容易，怎么脾气这么不好？”
“抱歉。”顾一瑾拧着眉，手里拿着雨伞，转身就要走。
副校长又在这个时候拉住了她的手。
这一回想要挣脱，怎么也挣脱不开。
她沉眉回头，只见他笑得阴暗：“都来了，还没有能走的道理。”
顾一瑾猛地屏住呼吸，因为，她闻到了那天晚上一模一样的香味。
她奋力的拽着自己的手，但男女之间的戾气差别是天生的。
她没有经过特殊训练，只能被他强行拽着往他怀里带，男人紧紧的勒着她的脖子，力气之大，让她大脑充血。
气息也快憋不住了。
可——如果这个时候呼吸，一定会再一次吸入那个香气。
现下夜深人静一整栋楼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根本无路可退。
如果被他迷晕带走——
顾一瑾瞳孔瞬间瞪大，心脏狂跳，猛的想到了什么。
如果被带走……很有可能就会像那个于思琪一样，死于非命。
她脸都憋的通红，眼里有了红血丝。
就在快要坚持不住的那一秒。
“砰——！”
一阵剧烈的枪响。
身后一阵闷哼，随即，力道陡然松开，紧接着是副校长噗通倒地生。
顾一瑾站位原地，整个人都僵住，脖子与脸上，溅了温热的血，她望着子弹打来的方向。
门口，出现一男人，身子高大，短发，劲装，把他整个人衬得更高挑。
好看的手里转着手枪，流畅的收进了后腰。
一双漆黑的瞳孔里带着肆意的笑：“从没杀过这样的废物，大材小用。”
随即，男人歪头看着她，也是笑，嗓音漫不经心的问：“漂亮妹妹，没吓着吧？”
他的语气轻松惬意，杀一人，如杀一蚊子一样简单。
肆意的笑里，暗藏的是张扬血腥。
他垂眸看着副校长，一枪击中额头，不偏不倚。
“明天应该会有警察处理吧？”
他抬起头，又看着顾一瑾：“你应该，不会出卖我是不是？毕竟我是为了帮你才出手的。”
顾一瑾一言不发，心里被寒意包裹。
他明明可以出现阻止副校长的动作，却直接给了他一枪。
而且，他还私自携带枪支！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人。
男人的眼里至始至终都是带着笑的，说的话却那样冷性无情，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似乎是家常便饭。
“看来你是好姑娘。”他语气轻快：“那你可好好记住我的脸……”
顾一瑾调整情绪：“为什么要杀他？”
他一笑：“以命偿命，替天行道，不该杀？”
顾一瑾脑子转的非常的快：“你是于思琪的什么人？”
“谁是于思琪？”他歪头笑，有些慵懒：“我不认识。”
“漂亮妹妹，咱们有缘再见。”他勾着薄唇，嗓音格外清透：“要记得好好跟警方描述哥哥的脸哦。”
他单手插兜，另外一只手懒洋洋的朝着她挥了挥手。
他似乎——似乎很期待与警方的交手。
他离开后。
整个实验室里回归平静。
血腥味充斥了满室。
顾一瑾猛地跌坐在地上，腿软冷汗，恐惧害怕，把她紧紧席卷。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血腥的尸体。
脸上与脖子上的血液不断扑鼻。
夜深，风冷，不断的顺着雨丝，往屋里灌，所到之处都是冷凉阴森。
“叮咚咚，叮咚咚——”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只有短暂的这么几声，在今晚，却显得格外的森冷悠长。
顾一瑾拿出手机报警。
然后想了想，给傅末，也发了微信消息。
他那边很快就回复了。
【我马上过来！】
……
傅末到得比出警的更快。
一身湿漉漉的冷气，看着顾一瑾抱着自己，发丝都是湿的，站在走廊，小脸惨白，还有血迹，她微微的发着抖，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脆弱。
“顾一瑾。”傅末几乎跑着过去，检查她：“没事儿？”
顾一瑾摇头，冷得直抖，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冷过。
过来的时候雨大，浑身几乎都湿了。
她忽的感觉自己肩头一重，一件带着温度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顾一瑾怔愣抬头。
傅末从裤兜摸出湿巾，给她擦拭脸上血迹，动作轻柔。
傅末声线冷，却轻柔了些：“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怕你冷死在这里，警方过来，带你回去问不出什么话。”
“你现在是重要的线索和目击证人。”
顾一瑾：“谢谢……”
傅末清理完她脸上血迹，警方很快抵达。
痕检技侦，还有法医都过来了。
来的是云城刑侦二队。
“傅队也在？”
傅末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这边要带顾一瑾问话。
“去吧。”傅末捏了捏她的肩：“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顾一瑾点头。
二队的队长准备过去，却被傅末拦住。
二队队长疑惑：“怎么了？”
“你放心，虽然你现在在停职期间，我一会儿问出什么也会跟你说，你早晚都是要回来的。”
傅末：“不是这个。”
“弄点热水给她。”傅末抿唇说：“她冷得在抖。”
二队队长抬了抬眉梢，眼神古怪：“你对她挺上心。”
之前的傅队长可都是公事公办，毫无怜悯之心的。
傅末声音冷，转开头说：“相信人民，警察有责。”
……
副校长名叫王巍然，死于枪杀，当场死亡。
顾一瑾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以及描述了带枪人的长相与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