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守墓员那里登记过后,她走过那一排排墓碑,在一个尤其宽阔的空地,找到了“自己”的墓碑。
墓碑上的照片中,她笑容清浅,眉梢带笑,是她从来没见到过的自己。
往下,“爱妻宁倾之墓”几个字,刺伤了她的眼睛。
爱妻?
一抹讥诮从唇中吐出。
宁倾忽略掉那两个字,低身将手里的花束放下。
缄默了半响,才说:“我是宁倾,我来看你了。”
“……”
她一手扶着伞,站在淅沥的雨中,一袭黑裙庄严肃重。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可你躺在这里,想必你当初也跟我一样,是个可怜的人。”
她的指尖,滑过墓碑,冷意顺着指腹,沁过全身。
“很抱歉没让你的家人找到你,让你顶着不属于你的名字躺在这里。”
而她这个本该躺在这里的人,只能旁观她的不幸。
或许,是这个女人代替她去死,所以她才能活下来。
宁倾的眉眼柔和下来,跟背后雾蒙蒙的雨幕相衬。
“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代替她的那份一起。
雾霭迷蒙的墓地里,女人瘦弱的身形愈发坚定。
宁倾站了没一会儿,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
她以为同是来悼念的人,没有回头看一眼。
直到,那人的脚步停在自己身后。
宁倾垂着浓密的黑睫,眼中的温度褪去,跟这雨天一样凉。
年冽看着举着伞的她,晦涩道:“宁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