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他自始至终眼睛里都只有身前的小姑娘,哪怕刚才雨下的最大的时候,他手中的伞也撑在温黎头顶,她连一片衣角都没染湿。
看得出来他的悉心呵护,有这样的人护着,温黎也许不会和这里躺着的人一样。
“如果你想知道一切的真相,或许去帝都,能够找到。”雷元看着温黎,似乎想起了很久远的故事,“那里是温大哥的故事开始的地方,也是他名声大噪的地方。”
“他当年很多重大的事情都是在帝都完成的,最后也是带着你们一家三口从帝都回了这里。”
一切的源头,或许就在帝都。
而帝都和宁洲这地方不同,那里权势错综复杂,是最为富硕的地方,却也是最危险的地方,那是整个G国政治和权力的中心地带,能够在那里站稳脚跟的人家,不是宁洲城的人能比的。
真的到那地方去,可要小心了。
“谢谢。”温黎看着雷元,由衷开口。
谢谢他能够记挂好友这么多年,也谢谢他历经千帆,始终不忘故人。
“我也没做什么。”雷元低头,笑的惭愧。
“我走了。”
雷元站直了身体,脸上带着微笑,“去吧。”
远处乌云已经消散,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射出,清退了空中太多的云层,露出湛蓝的天空。
雷元看着比肩而去的两人,男人一手拿着伞,两外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
阳光照射而来,两人地上的影子交错在一起。
“温大哥,你要保佑这孩子啊。”
雷元回头,看着墓碑上的笑容灿烂的男人开口。
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所以不会有人有万全之策去走那条路,但是只要你有一颗恒心,一定能够到达彼岸。
……
傅禹修将人送回了公寓,下车的时候他拉着人的手不放。
“什么时候启程?“
温黎努力的去拯救被裹住的手掌,一边回答他,“关你什么事。”
男人挑眉,另外一只手将人扣在胸前,身后依靠着跑车车头,低头在她耳边亲昵。
“抱也抱过了,摸也摸过了,甚至还在一张床上睡了两次,怎么,你这是想不负责任?”他这话里带着戏谑。
这小东西要是真的冷起来,是真的半分不带给人面子的,好不容易近了一步,他要是这时候退,还不直接被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了。
“你先放开我。”温黎用力挣脱不来。
这外面人来人往的,还不至于动手那么严重。
男人低头亲亲她冷着的小脸,“放了你跑了怎么办?”
总之是不可能轻易放手的。
“少爷。”一道苍老的男声传来,打断了傅禹修在温黎身边的耳语。
男人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穿着燕尾服的男人,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的年龄,带着白色的手套,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
傅禹修抱着温黎的手没松开,狭长的凤眸微眯,轻松愉悦的表情未变,懒洋洋的看着对面的人。
斐然站在不远处有些,面色绷紧,没想到那边的人这么快就熬不住了,刑管家这么快就找来了。
看样子是老爷子那边等不了了。
刑管家眼睛扫过傅禹修护在怀里的小姑娘,多年的素养让他还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露出惊讶的表情。
“少爷,我们能否借一步说话,老爷有些话想让我转达给您。”
温黎看着忽然出现的老人家,他身上的制服熨烫的整整齐齐,头发也梳理的一丝不苟,仅仅是简单的站在那里,手脚摆放的位置也分毫不差。
看得出来平时生活一定是个十分有条理性的人。
这样的老人,起码有数十年的管家工作经历,才能够一眼就看得出来区别。
傅禹修凑过去在温黎耳边落了句话,“先回去,我一会儿过来找你,别到处乱跑。”
温黎抬眸就看到了站在酒店大门口冲着她招手的夏宸。
“去吧。”男人轻拍她的腰松手。
夏宸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温黎,也没顾得上去看老大身后那个男人。
“老大,你阿姨来了。”
这段时间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靳乐微也问过温黎,毕竟慕昆和慕魁元都这么没了。
得到的只是温黎的一句话,让她不用担心。
她也早就知道温黎不是慕家的孩子,这孩子天性冷,连着血脉的人这么多年没在她身边的若是忽然没了,她都未必会有感情,更加别说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了。
“一大早的我过来就听到夏宸说你去扫墓了,你是去看谁了?”靳乐微将已经点好的杏仁蛋糕推到她面前。
“看我爷爷和父母。”
温黎这么简短的一句话,算是给了靳乐微一个解释。
后者没有多问,很多事情大致也能够推算出来了。
“慕家的事情会不会波及到你?”靳乐微问道。
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整个慕家现在只剩下慕辰屿两兄弟苦苦支撑,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靳乐微多多少少也能够猜得到。
她是怕最终温黎遭到反噬,会影响了这个孩子的一生。
“您不用担心,我很好。”
得到温黎肯定的回答,靳乐微也笑了笑,“也是,有那个男人护着你,我也不用担心,他会好好的照顾你的。”
温黎喝了口果奶,看着靳乐微,“微姨,您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找我?”
靳乐微点头,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封邀请函递过去,邀请函是手工做的纸张,最为原始的纸张颜色,没有经过漂白的程序,信封上粘了两张绿色树叶。
仔细闻起来,这邀请函似乎还透着淡淡的药香。
“G国传统药学大赛要开始了,这是给靳家的邀请函。”靳乐微咬唇。
传统药学在G国被归为古药学一类,整个G国可以说是药材大国,自古以来就有无数人家倚靠这些药材宝藏生存,各家也都衍生出了不同的派别。
靳家就是其中一脉,传统药学大赛每五年举办一次,能够拿到邀请函得也都是G国各省市的药学大家,或者是出了名的大夫才行。
靳乐微的父亲靳芫华早些年参加国传统药学大赛,也拿下了很好的成绩。
传统药学大赛有个规矩,参加比赛只要是曾经获得前三名的好成绩的世家,每次比赛都会接收到邀请函继续比赛,虽然靳芫华已经死了,可是这样的世家收的徒弟也不少,徒弟可以代表师傅参加比赛,传承医家风骨。
“你也知道我爸去世八年了,这次的邀请函递过来,也是想邀请靳家的徒弟过去的。”靳乐微低头。
靳芫华是死在自己的研制的毒素上的,当时温黎已经从靳家离开了,靳芫华醉心研究,时常用自己来做实验,不过那些毒素也成功被他自己解开了。
可就是那一次,唯独就是那一次,那毒性太过猛烈,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咽了气。
也因为是死在自己研制的毒素上,外面对于靳芫华的死不免多了很多不好听的话。
“我想代表靳家去参赛,去搏回父亲的面子,可是我知道自己的水平。”靳乐微面带不甘。
温黎看着信封上的偌大的药字,这次大赛的举办地点在帝都。
也正好。
“我父亲一辈子只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所以黎黎,我想请你代表靳家去参加比赛可以吗?”靳乐微面上带着恳求。
从将温黎带回靳家开始到现在,她从来没想过求这孩子帮什么忙,可她真的不甘心。
父亲的名声在外,却被那些小人说成是学术不精害死了自己,这让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温黎当年跟着靳芫华学了一段时间,展露了不小的医药天赋,靳芫华也是将自己知道的都倾囊相授。
所以她知道,这孩子比她要更加厉害。
“微姨,我参加。”温黎看着靳乐微眼中的恳求,答应下来。
“谢谢。”靳乐微握着她的手,“谢谢你黎黎。”
只要温黎出现,起码可以向外界透露一点,她靳家还不是后继无人。
如果能够摘得桂冠的话更能够证明,靳芫华并非外界传闻的那样医术不精。
“这是我应该做的。”
是靳芫华教会她分辨百草植物,带给了她药学上的启蒙,那个老人,如同长辈一样的照顾她成长,关系呵护。
而今她能够为靳家所做的,也就是这么一点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