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和温黎声音同时响起,夏宸手上的枪口正滋滋的冒着黑烟。
在场的人瞪大眼睛,看着袁黜抱着腿倒在地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一地。
“啊!!”
袁黜连甚至连喊叫的声音都还没发出,夏宸已经到了他面前,枪口再次指上的,是他的脑袋。
“再不说实话,我也不必留你。”
袁黜对着温黎解释,“我说的是实话!”
黑蛇看到袁黜这样,冲上来想要阻止夏宸,却被一旁的人拦下来。
“首领稍安勿躁啊。”那人在他身边劝了句。
这小姑娘可是黎家大小姐,而且还是宁少爷叫他们过来的。
在宁家的场子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动宁家的人,可想而知多厉害了。
如果首领这个时候忍不住冲上去,只怕后果不是他们能承受的住的。
黑蛇只能作罢,眼睁睁的看着袁黜倒在血泊里。
“你还有最后一个机会,能说实话,我数到三。”
眼前的女孩子不为所动,已经开始数数。
“一…..”
“二……”
夏宸扣动扳机的响声传来,袁黜急忙叫停,“我说!!”
这女人太可怕了,那双眼睛,真的有能将人看穿的本事。
如果不是多年历练,怎么可能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真假。
温黎走到他面前蹲下,手里把玩的银针刺下去,止住了喷涌而出的血,也让他的疼痛少了一半。
“当时我到了温家,温旭谦还有一口气的,奄奄一息的抓着我的裤腿让我救她妻子,我一枪解决了他……”袁黜继续说。
这就是实话。
“可是我没杀华妍,而且当时温旭谦已经活不了了……”
他躺在地上狡辩道。
温黎倒是已经十分有耐心的看着他,轻轻的吐出一句,“是吗?”
袁黜的确存有私心,总归任务是击杀温旭谦,那么人就必须死,如果被旁人发现了,温旭谦还有存活的可能,也是任务的失败。
苏婧婧心下明了,这就是为什么当初调查的时候,温旭谦身上的子弹会有两种的缘故。
“雇主是谁?”
袁黜用力撑着身体坐起来,喘息着开口,“当初交涉的雇主只说姓李,我没见到长相,可是我们的人拍下了他的照片。”
他说着挣扎着身体到旁边的木箱里翻出了另外一个文件袋。
“当时为了让他们相信温旭谦夫妇已死,我将从现场带回来的一幅画交给了雇主。”
“什么画?”温黎看着他。
袁黜想了想,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是一幅全家福,温旭谦的夫人是很出名的画家,那幅画画的就是他们一家三口。”
可惜当初交出了这些之后,雇主以任务失败拒绝支付剩下的款项。
他们老首领也是在之后才重新调查,才发现了温旭谦的身世。
无论怎么说那都是黎家的少爷,都是黎家家主的儿子,如果黎琅华追究起来,他们整个组织都有可能覆灭。
在这样的压力之下老首领做出了让组织投靠宁家,成为宁家一部分的决定。
也是希望同为帝都四大家族的宁家能从黎家手里保住他们。
“这个是从现场找到的,掉在你父亲身边的翡翠戒指,我捡起来做了吊坠戴在身上。”
袁黜手忙脚乱的将脖子上戴着的项链扯下来,递过去。
这戒指如他所想,价格极其昂贵,也因此他并没有做任何的改动,只是串了根链子挂在脖子上。
这戒指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掉在现场,恐怕是凶手的东西。
苏婧婧站在温黎旁边看了眼戒指,伸手接过来仔细的端详。
“这戒指下面有锡烫的印子,制作工艺复杂,而且翡翠的成色是最顶尖的,并不是寻常人能买到的。”
至于那张雇主的照片,当年的像素极其模糊,能看得到找照片上是一个成年男性。
头上戴着黑色毡帽,帽檐挡了半张脸,身上穿了件黑色的外套。
一切也已经问清楚了,想要的答案也得到了。
温黎捏着手上的东西,像是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男人。
分明知道他已经无能为力,还是希望能护着心爱的妻子。
伸出那只手,是将所有的希望都交出去了。
砰……
一声枪响终结了所有,温黎惊蛰一般闭上眼。
她甚至能想到父亲闭上眼睛的时候,是如何的绝望。
“我知道的都说了,你是不是能……”袁黜抬手想要去触碰温黎的裤脚。
她俯下身,将扎在他身上的银针一根根的拔下来。
最后一根出来的时候,袁黜瞪大眼睛,忽然仰头吐出一口血来。
一直到他们离开,旁边的人才敢上前查看袁黜的情况。
可是那吐出来的血明明就不是猩红色的,其中掺杂了些暗色。
“袁黜!”
夏宸回头,看到倒在地上的眼睛睁得很大,死死的看着门打开的方向。
眼睛里还带着不可置信,人已经没了气息,心脏和脉搏都停了。
他摇头,这人或许认为,他并不是直接导致温旭谦死亡的原因,也给出了那么多利于调查的东西。
只怕老大也不会动他。
“查到这里,起码得到了有用的信息,那他口中的老首领呢?”苏婧婧问了句。
“先从这张照片查起,先别动他,留着还有用。”
如果能找到当初的雇主,起码知道了到底是谁雇佣的他们。
“那这枚戒指呢?”
“分两股线调查,务必给我查到这戒指的主人是谁。”温黎手里死死的捏着那枚戒指。
用了极大的力气,甚至能看到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你还好吧?”苏婧婧握着她的手,有些担心。
“没事。”
至少现在一切都还能追溯。
苏婧婧叹了口气,当年能让温旭谦和华妍毁掉了所有照片,所有温家人存在痕迹的人。
到底是什么来头。
说来也可笑,时至今日,温黎都在没能寻到一张华妍清晰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