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做是从前,只怕这人从云家就已经直接出发了。
可是如今不同了,心理有了归处,总是有一个人在等着你,有一盏灯是为了你而亮起来的。
“我们直接在云山公园见面。”苏婧婧坐在车上看着下车的人。
她身后就是骊山豪庭的小院子,黑门从两边合拢,不过最为醒目的是门两边站着的卫兵。
看样子这里有客人,苏婧婧吩咐司机开车出去。
不光温黎这边不太好开口,她这边也不是那么好处理的,她那个虽然不如温黎的那个那么恐怖。
但也不是个好糊弄的对象。
温黎站在门口,附近的保镖过来想要给她把门打开,却被制止了。
她自由自在惯了,我行我素的,从来出门也没有过报备的说法。
如今按照她和傅禹修之间的关系,她想要去西部,理论上和情感上,都需要和那个男人交流一下。
只不过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而已。
组织了半天的语言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温黎伸手将门推开,指尖刚刚触及到门把手,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鹿闵跟在权宴曦的身后,看到站在门口的女人,忽然眼中一亮,伸出手就要碰过来。
“夫人……”
“药神!”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温黎视线落在门内的男人脸上。
看上去和她年龄差不多大,容貌很出色,身上穿了灰白色的休闲套装,身形修长。
一头亚麻色的碎发,面容冷峻,上扬的眼尾带了几分魅惑之态。
“我终于见到你了。”权宴曦说着往外跨出来一步,情绪激动就要伸手过来碰温黎的肩膀。
“啊!”
鹿闵瞪大眼睛,看着被扣住双手反剪安在地上的权宴曦。
夫人出手太快了,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把人给按住了,果真是不同啊。
温黎膝盖轻轻的抵了抵他的背部,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你是谁?”
鹿闵想要伸手去把人拉出来,却没敢过去。
“这位是权三少,权少帅的弟弟。”鹿闵摸着鼻子开口。
要不是刚刚三少从过去就要抱夫人,也不会被按在地上,他也应该更注意一些。
“权少帅?”温黎手下动作未松,认真的思索这个称呼。
“就是权宴凌。”地上的权宴曦撑着脑袋仰头道。
温黎想起来了,第一次见权宴凌的时候,他拿了一张药方过来让她帮忙看看。
那时候傅禹衡提过,权家三少爷,师从M国顾家主母。
顾家主母白芷是唯一一个拿到总统嘉令的外国人,并且医术了的,曾经终结了二十年多年前在他国盛行的瘟疫。
也是二十年前医学界的个中翘楚,是一代医疗人心中的巅峰。
“失礼了。”温黎收回手松开了人。
权宴曦揉着腰起身,“你这出手未免也太快了些。”
他承认自己的身手并不是太好,可也不至于弱成这样,居然一瞬间就被一个女人给制服了。
这要是被二哥知道了,二哥不得拿这件事情嘲笑他三天三夜。
“有客人到?”温黎看向鹿闵。
“权少帅带着三少爷过来拜访当家,这会儿权少帅正和当家说话呢。”
这么说来,暂时还不能见他。
“夫人要进去吗?”鹿闵看着温黎。
刚刚进门开始,夫人的神色就不太对,起码和从前是不太一样的。
“不用了,我去后面看看。”
他在会客,自己就不过去凑那个热闹了。
权宴曦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屁颠颠的跟在温黎身后往后院去。
“等等,药神。”
从前前院通向后院的小路清幽,两旁的种着的柳树树荫浮动。
整个后院的三间耳房内都被改成了温黎种植药草和晾晒药材的地方。
从山上采下来的所有药材都会在这里经过处理,再分门别类的收纳起来。
所以夫人很多时间都泡在这后面。
当然,耳濡目染之下,斐然和鹿闵也会捣药和药材的晾晒保存的工作。
再这么呆下去,估摸着没多长时间,他们也能随便的开个方子治个病什么的。
“等等啊,别这么着急啊,我是特地过来找你的,别这么冷淡啊。”权宴曦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
“所以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温黎进了一间玻璃房内。
里面放了一排四层的架子,架子上是手工竹条编制的筛子,不同的筛子里晾晒了不同的药材。
根据湿度和硬度来判定药材晾晒程度,旁边还有烘烤箱用于一些不适合晾干的药材。
“上次你在药方里为什么加了一位清热解毒的药材,那和我之前用的所有的药材都是相冲的。”
温黎从架子上取了几把药材走到门口,用药铡细细的切开之后放入捣药的器皿当中。
“所以呢,药方用了之后情况如何?”
权宴曦在温黎对面的摇椅上落座,还动作轻快的把掉在桌上的药材扔进去。
“效果很好。”
他才感叹于温黎用药的神奇,药神这个称呼也不是徒有虚名的。
的确是有两把刷子才能成为药神。
“传统药学根据时令节气来判定病人的病因,自然用药的时候也要考虑时令节气等外部因素,缺一不可。”
很多人用药的时候会忽略掉这些,也因此病症无法根治。
“在培育埔乡草的时候,培育的温度和使用的最佳疗效,是在什么时候?”
温黎原本心里就烦躁,切药捣药不过是思考的方法,能让她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今能有一个人和她交流医学问题,倒是不知不觉就被带过去了。
鹿闵站在远处,侧目就看到了客厅内,权宴凌和傅禹修整齐起身。
看样子是聊完了。
“我对西部的病毒做过临床实验,病毒构成十分复杂,有些类似当年曾经出现过的七号病毒。”
更甚于,能说那是七号病毒的加强版。
温黎扫了眼他,这才反应过来权宴曦的身份,能拿到七号病毒的样本,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权三少没事研究西部病毒做什么?”
南不成他还想到西镇去。
“学医者不都是以治病救人为己任的,我组建了一支医疗队,打算到西镇去。”权宴曦倒是没有将温黎当外人。
“两国之间正在为谁来处理这个烫手山芋而你来我往的,你这个时候要过去?”
权宴曦出身权府,亲哥哥手握重权,是权军的元帅,整个M国战功赫赫的少帅。
他亲大伯又是如今的M国总统。
可以说权家就是M国的政治中心,权家的动向就代表了整个M国的意向。
权宴曦这样的身份去到西部,会让已经快要平息下来的国际舆论再次升级。
的确是不太合适。
“我以国际援助的身份过去,我虽然是权家的人,可我也是权宴曦。”
刚才还话多的人,一会儿便严肃起来。
“你跟傅大哥,是怎么认识的?”
刚正经一会儿的人这会儿便没了正形,一副八卦记者的样子。
“这和你去西部有关系?”温黎淡淡然的瞥了眼他。
权宴曦摇头,“我没说有关系啊。”
看到面前的人低头认真捣药研磨,一点也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权宴曦倒是十分自觉的掏出小本子自己记录起来。
鹿闵站在墙角看着,权三少的性子是他见过最好的,富家子弟里很少有这样好脾气的。
傅禹修和权宴凌刚到后面,正好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