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敲了敲,感受到一处蓬松后,范书遇伸手大力一拍,那镜子居然没有碎,而是吱呀一声,转了个身。 漆黑的走道出现在两人视线内,里面传出来一股阴风,阴森恐怖,寂静无声。 “走吧。”范书遇心一狠,“里外都是死。” 不如死个明白..... 窦章好整以暇地靠在入口处,挑眉看他。 “不怕?”他问。 范书遇冷笑,“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行。”窦章笑了,他率先走进去,范书遇而后跟上,并且把镜子拉了回来,关好。 范书遇有种直觉,他们进来了,外头那些东西就肯定追不上来。 不然岂不是白花心思去解谜题了?? 一定是这样的。 他给自己做了点心理建设,面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亦步亦趋跟着窦章往下。 这走道原本还只是下坡,慢慢地居然出现了很宽的楼梯。 “等等。”范书遇拉住前面的窦章。 他踢了踢脚边的石头,那石头从楼梯边滚落。 过了十秒他们都没听到任何动静。 窦章和范书遇的脸色不太好看。 “得有多深?”范书遇松开手,“还是说,有别的机关。” “先下去吧。”窦章往四处看了看,“这么傻站着也不是办法。” 他们看着漆黑一片的前路。 突然地,范书遇感觉自己脚底很不稳,整个楼梯居然转动起来,仿佛下面安装了齿轮一般! “抓着我。”窦章立刻出声。 他们身后,那扇原本该是镜子后背的门逐渐消失........ 没有退路了。 范书遇惊魂未定,他们面前只剩下楼梯。 两人交换眼神,各自皱着眉。 脚步声在楼道内回响,黑暗包裹在他们身上。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范书遇觉得他们都快走到地下十八层,前方的楼梯才终于到了尽头,面前出现了平地。 范书遇前脚刚落地,后面的楼梯便发出咔咔声,类似齿轮转动般,慢慢地往上抬,然后收缩,收缩,最后消失。 “.........”窦章默默看着一切。 他们下到一个四处都是墙壁的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个最简单不过的房间。 密不透风,漆黑,安静,空空荡荡。 而且,没有出入口。 这个空间似乎会转动,并且时刻变换着。 受池核的影响后,范书遇发现自己的义眼也无法使用。 这大概和窦章的精神体遭遇了一样的阻碍。 “这是要把我们耗死的意思?”窦章抬头,他走到墙壁边上,伸手去触摸,顺便也敲敲打打,“什么都没有。” “至少上面那些东西不在。”范书遇如是道。 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慰藉。 他不打算挣扎,并且损耗体力了,而是盘腿坐下,闭目养神。 窦章仔细地勘察每一个角落,确定没有暗格或者密道后,也盘腿坐了下来。 窸窸窣窣的在范书遇耳边响起,他感觉自己身侧传来威压,于是迫不得已一睁眼,果然看到窦章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干什么?”范书遇问。 “这里的氧气会耗尽的。”窦章说。 范书遇:“当然。” “出不去怎么办?”窦章问。 范书遇:“能出去的。” 窦章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自信,但也没再追问,只是笑笑。 两人其实都很累。 短暂地休息很有必要。窦章意识到这点后,也学着范书遇闭目,放缓了呼吸。 所幸他们身上都没有伤口。 在范书遇以为窦章会一直安静下去的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十几分钟? 窦章低声问:“你为什么不帮丑丑?” 范书遇再次睁眼,他朝窦章看去,但窦章闭着眼睛,拒绝和他对视。 “..........” 范书遇后背靠着墙,“窦章。我是从贫民窟爬出来的人,那是什么地方,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 “从我有记忆以来的所有经历都在告诉我,乐善好施一般不会有好结果。” “..........” 窦章没有说话。 呼吸声在这密闭室内起伏,两人心里都压了不少话,没说。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窦章睁开眼睛,笑: “你不觉得这里太安静了吗?” “所以呢。” “和我聊一聊吧?”窦章说。 “....”范书遇顿了顿,而后轻轻叹了口气。 范书遇想了想,说: “窦章,我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一个好人。见到孩子挨饿,乞丐要钱,赛博精神病当街施暴,我不会伸出援手。我不喜欢假惺惺地去施加小恩小惠,因为我知道这根本就改不了什么。你明白吗?” “即使今天你给了一个乞丐面包,明天他还是会在同样的街口等着你,他是弱势群体,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恩惠。这只是简单的例子,会有其他特殊情况,但不可否认有这样的心理存在,以柔弱可怜展示众人,明确知道会有人怜悯自己。人类大多数时候都在行骗。” “如果你认为只要遇到了有困难的人就可以施以援手帮助,你或许是一位善良的理想主义者。但我想要看到的是一场自救。” “从我爬出贫民窟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将后我要做的事情并不用来满足自我澎湃与认可感,不从对方身上找到我的价值,也不陷入正向反馈的陷阱里,觉得帮助了别人我就是个好人,我很善良,我伟大。” “我要做的应该是尽可能地挽救一切不甘堕落的生命,并不是我认为对方有需要,而是对方明确地表明他们需要我。” “我给你举个例子。”范书遇说。 “简单的三种情况。第一个孩子他挨了饿,快要死了,动弹不了,口吐白沫,进食可以让他获救。第二个小孩他挨饿,饿着肚子坐在路边,可怜巴巴地问我能不能给他一片面包。第三个小孩他饿着肚子,走到我面前,说可以为我工作,干什么都行,报酬是一片面包。” “还会有各种情况,它们的区别很大。我很欣赏第三种。” “你问我为什么不帮助丑丑,为什么不阻拦壮汉打她,我只能说,在没有听到任何求助以前,我拒绝干涉别人的命运。” “当然不容易,每一个人的生活都不容易,即使是在这个时代,女子也尤其不容易,监察局内你只能看到王梅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但是这话不能由我来说。这话要她,她,还有她们自己来说,虽然连如清满身罪孽,但她说的没错,至少她的话让我觉得很有力量,因为她真的试图在颠覆世界。” “我无法确定在我面前的人到底愿不愿意站起来,或许他们只想一辈子坐着张开嘴。” “所以我接受外界的任何评价,说我不近人情什么的,那些。我不是温室里养出来的花朵,但当我身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