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雇主不愿意花钱买罪受。 绫罗七型似乎已经超出了仿生人的功能范畴,照这样下去,庸城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范书遇坐在酒吧隔间内,拉出来折叠沙发,举杯机器人给他上了一杯好酒。 范书遇只是闻着味,没急着喝,他上地坛的时候发现窦章在半小时前给自己发了信息。 还有个定位。 “去那儿做什么?”他打字回。 范书遇点开定位,在地图上放大看了看,发现这是一家窦章工作室附近的便利店。 接着范书遇切了app,去公司的商城挑选服务性仿生人。 他的酒吧还得开下去,维克托离职后,他需要购买一个新的仿生人。 但范书遇划着划着,忽然索然无味。 他想了想,切到人力招聘&求职网去挂了个招聘的信息,白纸黑字标上自己的酒吧需要一名调酒师。 把这个职位让出来给有需要的人类,可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之前范书遇不这么做,是因为他把控不住人类的想法,而且他的酒吧危机四伏,他不想让调酒师陷入到不必要的纷争中去,也不想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调酒师会不会背刺他。 范书遇做决定很快,招聘信息挂上去后他就懒得纠结,只等着有人来应聘。 再过了会儿,范书遇收到了到账提醒,维克托把剩下的钱款打了进来,公账里的数字蹭蹭往上涨,看得人赏心悦目。 “老大。”帘外传出声音。 举杯机器人出去的时候,顺便让路,维克托就走了进来。 “账单您可以核对,我没有私吞一分钱。”维克托鞠躬道。 “好。”范书遇双腿交叠,“需要我让人送你吗?还是自己有打算了?” “不用,谢谢您老大。”维克托还没起身,“我打了车。我会慢慢学习怎么一个人在社会上生活的。” “好。”范书遇没什么好说了。 “老大,我还有个东西要给您。”维克托这才道。 “什么?” “是颜先生让我给您的。” 听到这话,范书遇一愣,随即放下腿,“他要给我什么?” “这个。”维克托拉开衣服,从内侧口袋里摸出来一张折叠信息卡,“您的指纹可以解锁。” 为了防窥,这信息卡上的资料只有范书遇用指纹解锁了才可以看到,维克托不知道颜伊白到底写了什么。 “颜先生说,只要我再次见到您,就把这个给您。” “他还有没有说别的?” 维克托摇摇头。 范书遇接过,“好,谢谢,辛苦了。” 维克托离开的时候手上拎着一个行李箱,他戴了帽子,是黑色的圆顶礼貌,很适合他,月光照在他身上的时候,维克托像中世纪走出来的古典绅士。 随后,维克托身影消失在街道里。 范书遇收回视线,他在信息卡摁了指纹,上面浮现出一串地址。 * “呜呜呜老大,小白真的给你留了地址吗?!”苏三亭抱着范书遇手臂,哼哼唧唧地又抹眼泪。 “真留了。”看到苏三亭终于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去那月亮船上抖了抖头发,换了件衣服,范书遇才说,“你不吃饭了?” “不吃啦!”苏三亭从船上探出脑袋,“老大我迫不及待要去找小白啦!我要跟他当面道歉!都是我不好,我没有考虑到小白每天都很累。我太不懂事了老大,小白脾气一直很好,他好多天不回家都怪我!我得赶紧去找他.....” 苏三亭一念叨起来没完没了,范书遇安安静静地听着,等他收拾好,两人一起出门。 范书遇开着甜心宝贝,他开了导航,按照颜伊白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地址是红枫区一个电力公司的旧址,已经废弃几年了,周围没什么人居住,有点偏远。 范书遇开着车在街道旁的停车棚降落,两人一同下车,苏三亭又抱着范书遇手臂。 “你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老大,你能不能再喊我一声小亭!” “为什么?”范书遇不是会黏糊糊喊人的性格,但对苏三亭,如果真要他喊,也不是不行,只是开口会有点心理障碍。 “给我壮壮胆。”苏三亭拍着自己胸脯深呼吸,“我势必要把小白哄好,让他跟我们回家,呜呜呜——” 他想到颜伊白那张冰冷的脸横在自己面前时会有多无情,就牙齿打颤。 “应该没事吧。”范书遇看他,“你们打架了?” 如果只是吵架估计不至于闹到这么僵。 而且颜伊白也不是冲动的性格。 “没打。但是我给他甩脸色了,我还砸了东西。”苏三亭可怜巴巴地抬头看范书遇,“老大老大,我不是乖小孩了。” “.......”范书遇带着他往前走,“确实横了点。” 两人脚底下都踩着碎石头,很硌,周围弥漫这样一股废弃阴森的气息,这地方没人居住,久而久之也没了人气,只有漫天的黑色和荒废的产业园,四处都空空荡荡。 “从这进去。”范书遇看着导航,转了个方向。 越往里走,越是阴森潮湿,直到他们来到一个两层高的小洋楼面前,才看到了点灯光。 里面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老人在哎哟哎哟喊疼。 他们还没动,就看到门被人拉开,一个佝偻着背的婆婆半个脑袋都被纱布包着,还渗着血,她只是扫了两人一眼,问都没问,转身慢慢离开。 本来就是看黑医的,不问旁人来路,也省得招惹麻烦。 苏三亭总算松开了范书遇的手,急匆匆地冲了进去: “小白——” 他扯着嗓子喊,声音带了讨好的意味。 范书遇抬头看了看路边忽明忽灭的灯,也跟了进去。 屋内,颜伊白从手术室出来,愣怔地看着两人。 “小白!!”苏三亭扑进颜伊白怀里,没管颜伊白血淋淋的两只手和脖子上挂着的听诊器,只是狠狠地抱,“对不起小白,我不该和你吵架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颜伊白身形一僵。 他看上去比苏三亭更糟糕,头发乱成一团,脸色铁青,嘴唇干涸到破皮,两侧脸颊削了块肉般凹陷进去,白大褂又臭又脏,挂着很多颜色不一的血迹。 颜伊白没有回抱苏三亭,只是僵着手臂悬在空中,想放下,又想收拢,最后僵持不下。 苏三亭还在咿咿呀呀地哭,不停地道歉,越抱越紧。 这场景让颜伊白恍惚间就想到了在贫民窟的日子,他给贫民窟里的人看完病回到小屋,也会被这么抱着,那时候的苏三亭很喜欢撒娇,仗着自己年纪小又长着娃娃脸,嗲起来能让人起鸡皮疙瘩。 “你都多大了。别哭了。”颜伊白声音沙哑,听上去很困倦疲惫。 他拉开了苏三亭,目光穿过苏三亭的肩膀,看向门边的人: “.....老大。” “你